俞晁斟酌語句,思忖再三,“晚兒,眼下也隻能将你按照婚約嫁去周家,爹也是沒辦法。”俞晁這話說的情真意切,看起來像是真的在為她着想。
俞非晚不說話,俞晁也并不在意,她同不同意不重要。
俞母對于俞晁的這個做法并不是很贊同,俞非晚憑什麼還能安穩地去過好日子。
她女兒現在還可憐地躺在床上,衆目睽睽之下落入水中,這春寒料峭的若是落下病根她可要俞非晚好看。
俞母擰起秀氣的眉,想要再與俞晁說些什麼。
俞晁隻是冷冷地看她一眼,對于俞母突然感到有些厭煩,雖說她天賦與家世都不錯,但太過于短視。
今日她竟自作主張做了這些事,簡直沒有把他俞晁放在眼裡,半點沒有把俞家的聲譽放在心上。
若不是俞悅有着煉藥師天賦,現在已經是黃級煉藥師,加上修煉天賦上佳,經此一遭哪還有她們母女二人說話的份。
俞晁拂袖而去,半點也不想理會俞母。
看着她就來氣,接下來還得收拾她們母女留下的爛攤子。
想到莫長老的事就覺得頭疼。
俞母臉色一僵,收回手拍了拍衣擺上并不存在的塵土,冷冷吩咐道:“看好這個院子,一隻蒼蠅不能放出去。”
俞非晚看着這兩夫妻一頭問号,真是莫名其妙。
就不能簡單地讓她從哪來回哪去嗎?
一定要将她身上的最後一滴價值都榨幹?
寒涼的夜風從門口灌進來,桌上那半根蠟燭火苗危險地閃動幾下差點熄滅。
“喂,不幫我把門關上?不然你們怎麼保證連一隻蒼蠅都不飛出去?”俞非晚搓着手臂朝着門口的暗衛大喊。
話音剛落,被踹落的房門自己飄了起來,然後被釘死,封得個嚴嚴實實。
“這裡被人用陣法封閉起來了。”圖南突然開口。
“封就封呗,我出不去,其他人也進不來,清淨多了。”俞非晚無所謂道。
“你不介意,他将你嫁給……”說着圖南摸了摸鼻子有些難以啟齒。
“不就是嫁給你嗎?怎麼了?”俞非晚不明所以地看着圖南,這有什麼好扭捏的?
“你不介意?”
“這有什麼,成親以後不是還可以和離嗎?在我的家鄉和離是件很尋常的事。”
圖南有些詫異,俞非晚的家鄉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在焚天大陸除了蠻荒洲以外的地方和離一事非常慎重,對于女子來說和離是很大的傷害。
隻不過他們這還沒成親她怎麼就已經想着要和離了。
才不理會圖南那些奇怪的小心思,俞非晚喜滋滋地從掏出靈犀鏡,還有一個巴掌大的儲物袋。
本來俞非晚不想拿儲物袋的,畢竟不知道裡面到底有多少髒東西,但轉念一想,不拿好像又有點虧。
一個煉藥師的儲物袋不至于連點像樣的東西都拿不出來。
俞非晚的東西都被俞家收回去,她現在除了些沒用的漂亮衣服,可謂是一窮二白,連一文錢都掏不出來。
俞非晚拿着儲物袋一臉為難,“這個怎麼打開?”
“這上面有魂力禁制,隻有煉藥師或煉器師才能強行破初。”一個響指,俞非晚手裡的儲物袋自行飄向圖南。
圖南指尖輕輕摩擦,一朵澄澈的火焰自他的指尖燃起。
那朵小火苗鑽入儲物袋中,儲物袋周圍的空氣似乎扭曲了一瞬。
俞非晚有些緊張,“你别把儲物袋弄壞了。”
“放心吧,不會的。”圖南一臉自信,話音剛落。
“砰——”儲物袋爆開,裡面的東西零零碎碎撒落一地。
?
俞非晚歪頭看向圖南,說好的沒問題呢?
旋即肉疼地看着已經炸成破布的儲物袋,價值好幾百靈石,說沒就沒了。
可能是俞非晚痛心疾首的表情太過猙獰,圖南脫口而出:“日後我定給你做一個更好的。”
俞非晚眼睛噌地一下亮起來,“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她記得圖南日後可是天級煉器師。
想了想她還是覺得不保險,随後朝着圖南勾起小指,“那我們拉鈎。”
圖南看着坐在桌前像小狗一樣看着他的俞非晚,一本正經道:“這種小孩子間的把戲并不具有什麼約束力,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起心魔誓。”說着,圖南舉起三根手指就準備起誓。
俞非晚好笑地看着一臉嚴肅準備起誓的圖南,用小指勾住他的小指輕輕搖晃。
“不用這麼嚴肅啦,我相信你,這樣就夠了。”俞非晚勾動手指,隻覺得圖南着一本正經的樣子還挺可愛。
“發誓這種東西本來就是防君子不防小人。”
昏黃搖曳的燭光下,一大一小兩隻手搖搖晃晃。
“拉鈎上吊,一百年……”
“不行,一百年太短了,一輩子不許變。”
尾指相連,像是在彼此的心間搭起了一座橋梁,圖南從未有過這樣奇怪的感受,心跳猛地停了一拍,有種奇異的酥麻感。
一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