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那人一臉正直,俞非晚說不定真的會想歪。
“我沒見過你。”圖南目光如劍一寸寸剜過來人。
“啊,你是男的啊,那我見過的不是你。”那人聽得圖南說話的聲音,突然恍然大悟。
不是,大哥,你眼神這麼差?是男是女你分不清?
不過,他見過與圖南長得很像的女子?
俞非晚突然想到圖南長得一點也不像周繁,想來是長得像母親,那他見到的那個人……
圖南似乎也想到了這一層,眼神微動。
那人絲毫不在意圖南防備的動作,自顧自地來到桌前坐下,桌上原本擺放的白紙已經隻剩些邊角料,朱砂之類的顔料也所剩無幾。
環視一圈落到俞非晚沾着鮮紅朱砂的手上。
紙人站出來,解釋道:“是我,昨夜情況緊急,我教了她一點點,不過隻教了一點點。”
“青雉,我又沒有怪你,這白紙神術,本就是我偶然得之,也不是我的專屬,她既能學會那便說明她與之有緣。”那人看着俞非晚和善地笑了笑。
“你有沒有興趣拿到完整的白紙神術,要知道可不是什麼都可以稱之為神術的。”他說話的語氣就像是拿着糖葫蘆誘拐小孩的怪叔叔,那仙風道骨的氣質立刻煙消雲散。
圖南昨夜從紙人與俞非晚的隻言片語中得知這是此人的心境,而回想以前伏惑所言,此地乃是一位仙人陵墓所在,可眼前的人看着怎麼都不像死透了樣子,這仙人墓恐怕隻是個陷阱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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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周祺身處于另一邊小巷的盡頭,艱難地扶着牆起身。
昨夜源源不斷的鬼物侵襲,讓他此刻看着狼狽極了,若不是有伏惑,他想必早就被那些鬼物撕成碎片。
連他有伏惑這樣神秘相助也如此艱難,俞非晚怕是早就成為這些鬼物的盤中餐,真是可惜了這樣一個美人。
不愧是仙人墓,兇險至極,隻是他到現在都不知道為何會發生這樣的變故。
“喂,現在我該往哪走?” 經過一晚周祺早就有些體力不支,迎着刺目的陽光,扶着牆一瘸一拐往巷子外走去,巷道兩邊那些緊閉的房門,他昨夜就試過,不過是些虛假的擺設,根本就打不開。
伏惑因為周祺這個沒用的家夥,此刻心中也有些惱火,要不是現在與他性命相連。
他也不至于耗費這麼多力量,将這些年積攢的力量浪費在這種地方。
但是鑒于他們現在還在合作階段,他隻好忍住心中憋悶,從玉佩中探出身子,閉眼用神識查探,手中掐訣,一條細細的靈線順着巷子指向俞非晚現在所在的那座小屋。
周祺還是第一次得見伏惑,虛幻的影子看的并不真切,隻能看見一頭曳地白色長發,臉上有薄薄的霧氣籠罩,看不清具體的樣貌。
他在玉佩中交流時并沒有給人太多壓迫感,周祺沒想到他不是真身出現,隻是個虛幻的影子就已經有如此大的壓迫感,他差點控制不住跪倒在地。
伏惑白了一眼周祺,語氣平靜無波道:“跟着指引走。”說完,便閃身回到玉佩之中。
周祺早已在伏惑的威壓下冷汗連連,心中對伏惑的忌憚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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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非晚搖搖頭,人就是得知足常樂,想要拿到完整的白紙神術,想來一定不會簡單。
貪小便宜吃大虧,這是社會這個老師教給她的第一課。
男子恨鐵不成鋼地看着俞非晚,“小小年紀怎麼一點進取之心都沒有,你這樣和一條鹹魚有什麼區别。”
“子非魚,焉知魚之樂?”俞非晚油鹽不進。
被她堵得說不出話,見她如此固執,男人轉頭準備說服圖南,還沒開口圖南就已經側身轉了個方向表示拒絕。
“诶,你不想知道關于那個女子的消息嗎?你們之間一定關系匪淺吧?”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她早就化為一抹飛灰。”圖南難得聲音帶着一絲傷感的情緒,那些埋藏在心底已久的記憶泛起波瀾,心緒起伏不定。
聽他這麼說,男人倒是詫異地皺眉,斬釘截鐵道:“不可能,十二年前我見她時還好好的,吾觀她面相,可不是短命之人。”
聞言圖南擡起頭來,認真地打量起眼前的人,“十二年前?”
他娘分明是十三年前那個冬天因為一場大火去的,他為何說十二年前見過他娘。
“你見到的那個人長什麼樣?”俞非晚有些好奇地詢問。
男人長袖一甩,面前空氣如水一般流動起來,凝成一面水鏡,從中倒映出一個女子影像。
一張輪廓分明的臉,五官如雕塑一般立體,細長的眉毛微微上揚,整個人透露出一股不羁與飒爽。
俞非晚的目光不斷在她與圖南之間來回,他們之間的長相大概有七分像,尤其是那雙深邃的眼睛幾乎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