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非晚:……
不過扶芷聽起來好像是個女人的名字,不會就是那個殺夫證道的妻子吧?
聽他的語氣竟無半點憎恨之意,俞非晚詫異,“你不恨她騙了你?”
“兩廂情願的事怎能說是騙!何況她為什麼不騙别人,單單騙我,還不是因為……”說着于撫還害羞了起來,一個大男人露出這樣的表情,實在是有些一言難盡。
這位大哥,還能因為什麼,當然是因為你好騙啊,都這樣了還能自我安慰是因為愛你。
“反正憑我于撫的實力,到時定給你找個如意郎君,你不用擔心。”于撫拍拍胸口,一臉正色。
“那倒不用了,喏我夫君現在就站在你面前。”生怕于撫真的給她弄來個像他一樣夫君,俞非晚連忙拒絕,并用手點了點她身前的圖南。
于撫的表情變得有些怪異,“你們竟然連這點時間都不願意分開?不過可以理解年輕嘛。”
眼看談話的内容越來越偏,俞非晚強行把談話的内容拉了回來,“對了你還是說說怎麼封印,不過你确定我們可以?”俞非晚指了指自己,畢竟她這廢材修為,有跟沒有也差不多。
男人直接略過俞非晚看向圖南,“到時需要借助你的琉璃雷火一用。”視線轉到圖南身後俞非晚,“而你,保護好自己就行了。”這句話他說得很誠懇,誠懇得讓人有些手癢,想要在他光滑的臉上留下些什麼。
于撫話音剛落,周圍一切瞬間停滞,空氣中浮動的微塵,桌上被風卷起的廢紙,屋外晃動的薜荔全部被定格。
于撫面前出現一條金色靈線,不斷向四周蔓延,逐漸扭動着組成一個門的模樣,于撫伸手推開門,率先走了進去,他的聲音從門中悠悠飄出。
“走吧,先從我的心境中出去。”
心境之外一片昏暗,如同剛進去時那般,隻餘幾朵鬼火勉強綴在石壁上。
遠處那些一開始見到的如同仙境的亭台樓閣早已消散了個幹淨。
于撫一出現,那藍綠色的鬼火突然興奮地竄起足有兩人高,映得每個人臉又青又綠。
于撫手輕輕一擡,一片籃球場大小的黑色的雲朵從深淵底下飄了上來,泛着陰森鬼氣。
紙人青雉率先上去,并招呼熱情地招呼俞非晚一同上去。
在它眼裡俞非晚就是福星,她一來它的主人就醒了,它喜歡她。
主人為了對抗侵蝕已經很久沒有都沒有清醒過了,時常陷入沉睡。
不管過程怎麼樣,結局是好的就行,反正青雉對自己想出的辦法很滿意。
快速地體驗了一把跳樓機的感覺,他們來到深淵底部,幽暗的深淵幾乎是一片濃稠的黑,伸手不見五指。
俞非晚黑暗中試探着往前走,腳下被什麼圓圓的東西絆了一下,還好圖南手快将她攬住。
一朵澄澈的琉璃火自圖南指尖浮現,照亮俞非晚腳下染着黑氣的枯骨,以及遠處還在滾動的頭骨。
說實話這還是俞非晚第一次在現實生活中見到人骨,她剛才好像還踢了人家一腳,這實在是太冒昧了。
嘴角控制不住地抽動,因為太害怕,整個人僵住,反倒顯得面無表情,很鎮定的樣子。
“啊,對了忘記說,這裡時常會出現一些不知道從哪裡來的修士,好像是在這裡找些什麼東西,不過大多都成為這裡鬼物們的養料。”于撫走在前面,半側着身子,努力遠離圖南手中琉璃火解釋。
于撫看起來很抗拒琉璃火。
俞非晚有些僵硬地貼在圖南身旁,地上散落許多白骨,有人的也有動物的,滿地都是根本避不開。
腳下那已經腐朽的白骨,踩着還會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俞非晚此刻看着很鎮定,實際人已經走了有一會。
機械地走了一段距離,遠遠看見遠處有一個浮在半空的被鎖鍊緊扣住的黑色人影,人影下方是一個幽藍色的水井,井口不算太大。
越走近鬼氣愈發濃重,幾乎凝成實質,像是一種黏糊的膠質,讓人動作遲緩。
于撫再往前踏重重踏了一步,四周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陣法符紋一點點亮起,整個深淵竟都籠罩在一個陣法之中。
陣眼就是他們眼前那泛着幽幽藍光的水井,還未靠近已經感覺到刺骨的寒意,與于撫昨夜心境中的滂沱大雨倒是很像,那雨像是稀釋版的井水。
四周鎖鍊上挂有刻滿符紋的青銅鈴铛,此刻無風自動,正叮鈴作響。
潛藏在黑暗中的那些鬼魅,蠢蠢欲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