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這金線穿心雖不痛,但有一股陰冷的氣息不斷在俞非晚心口積聚,那難以言喻的陰冷之感浸透四肢百骸,竟有種溺水之感。
于撫身旁還站着他舊日的身體,其上鬼紋森森,面上還頂着兩個焦黑的巴掌印,猩紅的眼直盯着俞非晚。
身下那漆黑一片的海水在褪色,逐漸變得澄澈,天幕上那紅月漸漸恢複正常,點點清輝撒落。
俞非晚這破爛的身體好像又有些支撐不住,身體一陣發虛,陷入恍惚之中。
浮于識海之上的那本古樸書本突然閃過一陣光華。
……
初為鬼魂的青衣男子帶着自己的紙人青雉,展開地圖指着一口幽藍的水井,“這就是槐陰井?看着怎麼這麼普通。”
青雉黑洞洞的眼睛盯着于撫:“主人你真的要轉修鬼道?要不我們還是回去吧。”
“我意已決,我是不會回去求那些老古董的,我既然選擇了扶芷,結果如何都由我一人承擔。”
男子在此布下陣法利用槐陰井的陰氣修煉,苦修鬼道。
……
一晃經年,青衣男子轉修鬼道小有所成,正處于進階的關鍵時刻。
一夥人黑袍人帶着一個昏迷的女子,路過暗藏槐陰井這處深淵。
為首那個黑袍人看着于撫,“有意思,真有意思。”黑袍下一隻蒼白的手輕輕勾動,整個陣法雖隻是細微變動,但已大不相同。
一道不易察覺的黑氣融入大陣,逐漸使人易怒、弑殺失去理智。
變成吸引四方鬼魅的絕殺大陣。
……
畫面又是一閃,四面八方的鬼魅不斷朝着這裡湧來,被囚困在大陣之中如同養蠱一般厮殺、争奪。
“主人,要不我們快走吧。”青雉看着下方如同煉獄一般的場景搖頭道。
于撫緊鎖眉頭盯着下方,“若是鬼王出世這周圍幾座城池的普通人都淪為鬼王的祭品,那些普通人該如何自處,這大陣本就是我弄出來的,現下出了問題,我怎麼可以一走了之。”
思慮再三,他将一直收在自己空間戒指中自己的身體拿了出來,壓在陣眼,以一己之身壓住陣眼,強行鎮壓陣中鬼魅,試圖淨化這些鬼物。
日積月累,日複一日,他竟也被侵蝕,開始神志不清,隻能用沉睡來抵禦。
直到有一天他發現自己用來鎮壓陣眼身軀竟出現了活屍化的傾向,而自己深夜時也總是會無意中打開心境之門。
他逐漸變成自己不認識的樣子,他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少,那黑袍人加之在陣法中的咒術侵蝕逐漸加深,他深知不能再這樣下去。
于是放出消息這裡有個所謂的仙人墓,吸引貪婪之輩,試圖将咒術轉移然後殺掉那個人。
隻是那些人在心境中時就差不多了,鮮少有能夠走出心境之人。
再後來就是遇到了俞非晚他們。
……
渾渾噩噩,浮浮沉沉。
整個人像是漂浮在雲端,輕飄飄,軟綿綿。
耳畔出現青雉焦急的聲音,“主人,她是不是要不行了!”
一股清涼的力量注入俞非晚的身體,讓她滾燙燥熱的靈魂安靜下來,身體上的疼痛也随之平息。
“走吧,青雉,我們也是時候離開了。” 于撫有些疲憊虛弱的聲音逐漸飄遠。
俞非晚一頭冷汗地睜開眼,眼前是熟悉的馬車。
馬車中央的桌子上放了三樣東西,一顆留影石,以及一顆黑色玻璃珠,其中還透着一絲鮮豔的紅,以及一張普通的白紙。
手指觸及那顆珠子,耳中就出現青雉的聲音,“抱歉,我去得太晚這個小鬼實力太低,隻剩這些了,但是我曾聽聞,将這魂珠放入冥河之中,她便能夠得到轉世的機會,再世為人。”
看着那顆魂珠,俞非晚歎息一聲,她還沒來得及給小梅買漂亮衣服。
将魂珠收進手镯之中,意外瞧見雙眼緊閉躺在床上的圖南,他此刻整個人近乎透明。
順便将桌上的留影石一同收進手镯,隻是意念一動,觸及旁邊的白紙。
一個不留神那白紙就鑽入她的識海,與那本懸于她識海的《無上丹書》打了起來。
最終以《無上丹書》将白紙夾在書頁中而取得勝利。
俞非晚現在沒空理會它們,現在最要緊的事還是将圖南送回他的身體,他的靈體快撐不住了。
現在成親才是當務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