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堯順這邊,昏暗密閉的房間裡。
Omega直冒冷汗,腳步虛浮。
完了,徹底完了。
當着王燼的面發這麼大的火,枉為生過孩子的Omega,王燼會怎麼看他?
在外面和在家是兩個狀态,還經常和兒子吵架,這不就是窩裡橫嗎?
嗚嗚嗚,捂着嘴不讓哭聲跑出來的何堯順瑟瑟發抖,躲在角落裡當陰暗潮濕的蘑菇,哭腔彌漫在幽冷卧室裡。
這才幾年啊,就得意忘形到這個地步,何堯順啊何堯順你不會真以為王燼喜歡你吧?
隻不過是好看一點,隻不過是恰好勾出他的易感期,隻不過是恰好遇上一個及格線以上的Alpha……
難不成你要作死拱手将王燼這樣好的A讓給别的Omega嗎?
不要啊——
何堯順安靜哭泣。
咔哒,門開了。
光亮打進來。
“請原諒我私闖你的房間。”Alpha的聲音磁性,帶着不容拒絕的侵略性。
房間内無人回應。
關上門,打開燈。
王燼順勢坐在床邊。
轉頭看向牆邊那位躲在陰影裡的Omega,心中默數三個數,三、二……
“對不起嘛……”
嘴角勾起,他就知道!
和何堯順相處這麼多年,早就知道自家Omega是什麼品行了,每次吵架都蜷縮起來當鴕鳥,每次自己還沒開口對方就一股腦全招了,根本不給你生氣的機會。
就算真生氣,也隻是無奈于Omega是笨蛋,到最後還是要自己哄。
何堯順嗓音沙啞:“我、我不是故意看别的Alpha,那天就是湊巧,是大數據推送……”
“嗯哼。”
王燼抱着一隻膝蓋,饒有興趣地聽Omega辯解。
頭皮發麻,最讨厭王燼這副傾聽的模樣,這就是逼他主動坦白,何堯順根本承受不住,他招!
“好叭我承認,我就是喜歡看帥哥!”
王燼聞言挑眉,問了一個無厘頭的問題。
“我帥嗎?”
“非常帥。”
“看膩了?”
“……”
送命題。
見Omega沉默,“好我知道了。”王燼起身要走。
突然,他腰間多出兩條手臂。
Alpha選擇站着不動。
何堯順從後面抱着王燼,紅着臉,嗫嚅嘴角,低聲啞氣道:“你那天弄得我……很興奮,然後刷視頻碰巧看到猛A在秀肌肉,又想到你、你對我……那啥,就、就忍不住……回味嗚嗚嗚……”
“哈哈。”
王燼的低笑燥得何堯順嗡一下,大腦一片空白,臉紅的宛若紅蘋果。
腰間手臂在用力,王燼能感受到Omega的緊張與羞澀。
“我、我保證!”
哒哒哒,快速跑到床上,借助高度差,堪堪摟着Alpha,何堯順湊過去。
王燼順勢低頭。
“我隻喜歡你,王燼。”
啵,送上一個輕飄飄的吻,在Alpha唇角。
秀色可餐的Omega眼中讨好與愛慕,乘着若有若無的風,飄散在Alpha身邊。
在Omega那燦爛如星辰的眼眸下,王燼心神蕩漾,一時間失了神。
王燼這人很壞。
他拿魁梧身材和那張迷人帥氣的臉龐,哄得何堯順找不到北,被迫在Alpha手中化成一灘液體。
半個小時後,紅着臉的Omega被王燼哄成了胚胎,迷迷糊糊來到玩玩具的王柏緣面前,蹲下沉聲道歉。
“對不起啊百元,小爸又兇你了。”
呼嘯而過的火車哐當,王柏緣坐在玩具堆裡,作為玩具國王的他非常大度,“沒關系,我知道小爸容易想入非非,從而惱羞成怒,像暴躁的大狗熊,嗷嗚。”
咻咻咻,他手中的怪獸和奧特曼在打架,王柏緣玩的認真。
何堯順抿唇,他确實在兒子眼裡就是這副德行,“小爸錯了,作為懲罰,百元想要什麼,我都滿足。”
聞到何堯順身上再度濃郁的薄荷味,王柏緣眼皮一跳,“你倆恩恩愛愛就是我最想要的了,最好是能一起陪我玩。”
挽着王燼手臂,“不夠愛嗎?”何堯順依靠在Alpha頸窩裡,問王柏緣。
脖子上傳來陣陣呼吸聲,惹得王燼脖子上小疙瘩凸起,咕咚,喉結滾動。
“爸爸是雲朵,小爸是蝸牛,哪裡愛了?”
稚嫩的童聲從下方響起,何堯順拉着王燼蹲下來,問王柏緣:“那什麼是愛?”
“起碼要雲落下來,蝸牛飛上天;如果可以的話,雲不再漂浮,蝸牛不再背着重重的殼,最好蝸牛不用擡頭就能看到天上的雲朵。”
王柏緣認真回答這個問題。
雖說兒童總是天馬行空,随心所欲,思維沒有邏輯,但何堯順不理解,蝸牛怎麼可能飛上天?雲朵也不可能在腳邊吧?
但王燼想到什麼,喉嚨裡有笑聲溢出,用指尖輕輕刮兒子的鼻梁,“爸爸會努力做到的,我們家百元真聰明!”
“嘿嘿!”
王柏緣撓後腦勺,他會不好意思的。
明天周六,他要去課外興趣班上最後一節課,希望爸爸能陪他和小爸一起。
“那爸爸你明天要上班嗎?”
“嗯。”王燼點頭,他明天公司有事。
沒想到他和小爸都這樣鬧了,爸爸還是要去上班,似乎沒人能阻止王燼這樣規律的生活。
王柏緣:“能不能别……”
“咳咳。”
何堯順在他身後咳嗽,心領神會的王柏緣明白爸爸要去賺錢,但還是免不了低落。
面上不顯,熟練改口:“别忘記帶上水杯喝水!”
王柏緣高昂的音調透露出他關心王燼,如果不仔細看可能就會錯過他臉上神色不自然的一瞬間,但王燼向來專注,敏銳察覺到兒子的失望。
“不開心?”
“有點。”
王燼捏了捏兒子肉乎乎的臉蛋,一句話就讓王柏緣開心起來了,“那百元可以開直播,這樣的話爸爸就能看見你,知道一天到晚你做了什麼呀。”
“對哦!”
啪,拍手的王柏緣冒星星眼,就知道爸爸有主意,他怎麼就沒想到呢?
與王柏緣的興奮不同,何堯順擔驚受怕,根本不敢想直播這件驚世駭俗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