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懷疑有玩家侵入我的遊戲面闆,盜取我六千多的餘額。”
【所以?關我屁事。】
“這個是你們的系統問題,我們玩家把所有身家都放在小賣鋪餘額裡,結果你們的安全保障如此脆弱,六千多金币說沒就沒,你讓我們接下來該怎麼相信你”
【哦,那你别用。】
“不行,你得給我一個合理解釋!”
【嗤,沙币。】
關紫文小心翼翼瞥了眼陽瓦,陽瓦眯眼看他,他立刻埋頭。
“不行,你們這樣違反規則,是不道德不禮法不公平的,我要曝光你們。你們玩忽職守态度惡劣不說,還任由其他玩家入侵系統,盜走我們玩家辛辛苦苦掙來的金币。”
【……有時候真的會為你們人類貧瘠的智商感到絕望。智障,難道不是你簽下契約的嗎?】
“契約,什麼契約?”
【沒事,舉報去吧。(微笑)】
“舉報按鈕在哪裡?”
【在你丢掉的腦子裡(愛心)】
關紫文一拍腦子,心想自己也是被打傻了。
都忘了這遊戲從頭到尾都沒有舉報系統。
所以契約?他簽下了什麼契約?
感受到身旁新人傳來的低氣壓,好好一個引路人急的抓耳撓腮,就差上蹿下跳以死明志,不複以往端莊斯文的模樣。
我真的沒偷你金币啊!
——————
小助手火急火燎地跑到至尊頂樓搖怪物。
誰也不知道區區一個E級新人遊戲場中竟盤踞着一個S級怪物,但它知道。
因為這個怪物有些特殊,和主系統都有點交情。
【嗚嗚嗚求求您了救救我家玩家吧!他好可憐的,來這個遊戲後吃不飽睡不好,被人罵被人打還被人偷錢TAT 】
小光球放肆但不敢造次,扒着門邊朝着房中央的大床暴風但小聲式哭泣。
床上隆起的巨大陰影中傳出嘶吼聲,如古老深淵的巨獸,低沉呢喃也足以撼動山谷。
“呵,又是那個人類?”
“狡猾、奸詐、陰險的人類,哄騙了套皮骨不夠,連你都要騙。”
小山包的陰影動了動。
“我讓套皮骨帶他上來,可十分鐘後,套皮骨被撕碎了皮,躲起來哭的像血腥天鵝,吵的很。”
“現在你又來給他求情,難道你也自甘堕落,成了人類的玩物嗎。”
雖是疑問,但也陳述。
小助手紅着球:【小助手本來就是要一心一意輔助玩家的,小助手的事,怎麼能說是自甘堕落呢。而且我的玩家這麼柔弱可憐,更需要我的幫助 。】
龐大的怪物冷笑着從床上起身。
鋒利的羽翼如飓空烏雲遮天蓋日,尾翼蹭過水晶燈球将其一分為二,燈球掉落在白色天鵝絨地毯上,映出怪物覆蓋全身的鱗片,寶石般絢爛的光澤頃刻收斂,成了如墨的漆黑。
怪物側頭,金紅色的眼中是藏不住的暴虐。
“柔弱可憐的人類怎配生存,我幫你一把。”
小助手感到了不詳:【什……什麼意思?】
回答它的是怪物羽翼劃破落地窗然後一躍而下的身影。
【!!!】
回過味來的小助手大驚失色,本想解救玩家的它好像弄巧成拙,給人送去了一尊大殺神。
【等等!翅下留人,我這有兩塊開心快樂币都給你!】
小助手一咬牙也跟着沖出了破碎的落地窗,呼——直直降落。
餐廳中的關紫文咬咬牙,面對着拿不到錢誓不罷休的陽瓦,從小賣鋪儲物櫃裡掏出一個娃娃。
“這個替身娃娃給你。”
陰黑的娃娃外面裹着一層灰白的布,像黃紙燃燒後的灰燼被随意塗抹在粗糙的白布上,而後裡面草草填充了一堆幹枯稻草。
頭的部位比起簡陋身體可謂是複雜萬分。
陶瓷做的頭拳頭大小,鮮明的油彩鋪繪白色的皮,勾勒烏黑無白的眼、鮮紅高翹的唇、以及靓麗如血暈開的腮紅。
替身娃娃挂着極其熱情卻違和的笑容,像下一秒就能撲你而來。
“這是小賣鋪裡的替身娃娃,一個就要8000金币,我用這個來抵你的4999,不要太劃算了。”
關紫文也是攢了很久,才買下這麼一個替身娃娃,這會兒送出去,他的心都在滴血。
可不送又能怎麼樣呢。
眼前陽瓦剛才把他打成那個樣子,向來嚴苛「不可傷害同伴」的規則卻不聞不問,他的骨頭每寸粉碎過去,造成這一切的新人卻毫發無損。
如果再來一趟,他已經沒有金币可以購買治療藥劑了。
什麼?
你說引路人有一次複活機會?
是啊,隻有一次,唯一一次,用完了他不僅自動取消引路人身份資格,還得給摳門至極的噩夢遊戲繳納500金币的複活款。
陽瓦隻看了那個娃娃一眼,就忙不疊地讓關紫文收回去。
“好辣的娃娃,辣到眼睛了,快收起來。”
關紫文剛把恐怖娃娃收起來,陽瓦就聽到外面有玻璃破碎巨物落地的聲音,警惕回頭卻看到一雙如烈火鎏金的龐大豎瞳眼珠一閃而過,消失在茫茫夜幕中。
陽瓦:剛才什麼東西閃了過去,哥斯拉嗎?
出了這件事,陽瓦再無心情糾纏,關紫文說道,在他明天醒來之前,4999金币最好原封不動地回來,不然他就不吃早飯。
見識過陽瓦餓肚子後的詭異變态,關紫文把頭點出了殘影連連保證。
隻是想下來吃一頓飯的陽瓦心累回房。
自我感覺死裡逃生的關紫文目送新人乘上電梯,長籲一口郁氣。
“嗝——”
電梯關上門,陽瓦再次打了一個飽嗝。
主要是吃的太撐想睡覺了。
回到房間洗漱完畢,用暖和輕柔的被子把自己裹起來,陽瓦情不自禁想起那個恐怖的替身娃娃,真是令人印象深刻,從沒見過醜成這樣的娃娃。
陽瓦躲在被子裡打了個寒顫。
腦子,我親愛的腦子,争氣點,睡覺做夢的時候别用它做素材。
陽瓦的腦子很争氣,睡夢中都是香甜的食物蹦着往嘴巴裡跳。
不争氣的是他的房間門,再一次被撬開。
走廊微弱的燈光打下來,高高大大的影子随着毫無動靜的深入,從高漸矮、從大漸小,最終凝聚成一隻娃娃。
小小的身影蹑手蹑地關上門走進來,爬上床頭櫃,給自己系上了粉色的蝴蝶結,随後一動不動,烏黑無白的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沉睡中的陽瓦。
陰冷的月光透過窗戶,凝固在那靓麗如血暈開的腮紅上。
●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