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現在很擔心,他不能和周池魚一個班了。
父母一定不會讓他們在一個班了。
見顧淵沮喪地伏在桌前,白溫然百思不得其解:“小淵,你是又不想去幼兒園了嗎?”
“不是。”顧淵依舊悶悶不樂,直到晚上吃飯時碰到周池魚,表情才豐富了些。
可周池魚并沒有理睬他,全程都在悶頭幹飯。
“小魚,吃慢點。”顧老拍了拍他的後背,溫聲提醒:“沒人跟你搶。”
“好的!”
周池魚撸起袖子,藕節般的手腕露了出來:“爺爺,我是剝蝦大俠!”
顧老取笑道:“你還是吃飯大俠。”
周池魚笑眯眯地點了下頭,在看到對面的顧淵時,撅着嘴哼了一聲。
他在生顧淵的氣,希望顧淵可以知道。
顧淵的拒絕讓他有種被朋友抛棄的感覺。
他們明明是好朋友,為什麼顧淵不願意呢?
他不理解,所以非常憤怒。
最終,他化憤怒為飯量,一口氣吃了一碗大米飯,被管家叔叔強制拎起,帶出去散步半小時。
“小魚,你今天怎麼沒和顧淵說話?”
往常吃飯時,周池魚的小嘴總是叽叽喳喳說個不停,今天卻一反常态。
周池魚牽着陳管家的手,慢吞吞說:“哥哥惹我生氣了,我要和他冷戰!”
“冷戰?”陳管家笑了,沒想到四歲的娃娃居然懂“冷戰”這個詞語。
“那麼你打算和他冷戰多久呢?”
“100天!”
陳管家爽朗一笑:“沒想到我們小魚這麼有出息。”
周池魚翹起小腳,得意地哼了一聲,眼前忽然飛過一隻花蝴蝶。他追着蝴蝶跑到噴泉池旁,幾次捕捉未果,清脆的笑聲在寂靜的夜晚格外清晰。
顧淵站在窗前,偷偷凝望着院子裡矮小的人影。他手指緊緊攥着窗簾,寂寥的神色間帶着些不安和懊悔。
翌日,周池魚是被客廳裡濃郁的奶香味吸引的。
聽廚房的叔叔阿姨說,一大清早,他們就特意趕制一批形态各異的小動物餅幹,有曲奇巧克力堅果味的、草莓白巧克力果仁味的,還有菠蘿芒果黑巧味的,且都是熊貓、老虎、長頸鹿等萌萌的動物,完全拿捏住周池魚的所有愛好。
但叔叔告訴周池魚,那些餅幹都被顧淵帶走了,顧淵正在院子裡鍛煉身體。
周池魚肉嘟嘟的嘴唇微微翹起,透露着幾分想幹壞事的想法。
既然顧淵在鍛煉,小餅幹一定沒人看守。
他決定趁其不備,悄悄偷走幾塊。
周池魚小手背後,裝作不經意經過,朝餅幹越走越近。可出乎他意料的是,那些餅幹全部堆在顧淵面前的桌子上,他如果想偷拿,完全沒有機會。
周池魚失望地撅着嘴,眼巴巴地望着那些餅幹。
今天應該吃不到了。
顧淵正在玩釣魚遊戲,面前的玩具小魚在泳池裡遊啊遊,有時會張開嘴,如果吃到顧淵手裡的魚餌,就會被釣上來。
周池魚看得有些入迷,但惦記着小動物餅幹,糾結半天也沒敢上前和顧淵打招呼。
顧淵忽然瞥了眼他,輕聲問:“你要和我比賽嗎?每赢一局,可以拿一塊小餅幹。”
“真的嗎。”
既能玩玩具又能吃餅幹,這對于周池魚來說,是穩賺不賠的買賣。他絲毫沒有猶豫,也顧不得兩人在“冷戰”,迅速抓着釣魚竿開始和顧淵比賽。
這款玩具非常考驗他們的手眼協調能力,周池魚一向對自己的平衡感非常自信,可玩了半天,他一局都沒有赢,小餅幹全部進了顧淵的口袋。
起初他的心态還算平和,随着桌上餅幹的數量越來越少,他的心情宛如沒有吃飽的小魚,憂郁破碎,僅剩的一點力量全部殆盡。
他沒出息的揉了下眼角,握着魚竿的小手忍不住輕顫。
他可太想嘗一嘗這些餅幹了。
“小魚。”
顧淵将魚竿撂下,淺褐色的眼眸明亮且認真:“這些餅幹都可以送給你。”他擡起手,将自己的餅幹全部塞進周池魚的口袋,一直到塞滿為止。
周池魚驚喜地張着嘴,不可置信地問:“都給我?”
“嗯。”顧淵的手落在周池魚的小卷毛上,輕輕将他拉向自己:“但我有一個條件。”
周池魚已經完全被收買,瘋狂點着小腦袋:“什麼條件呀?”
顧淵低頭,鼻翼無意間蹭了下周池魚的額頭:“你去我父母說,你想和我一個班,否則就不讓我上學。”
周池魚輕輕歪着頭:“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