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昭起了個大早,初秋的天氣,柳明昭翻了翻衣櫃,費盡力氣找出不那麼殺馬特的衣服套上,然後紮了個高高的馬尾,背着自己的釘子包去學校了。
剛進學校呢,柳明昭就看到昨天對她放狠話的周潔了。
嗯……運氣不太好,周潔也看到了她。
柳眉一豎,周潔撇下自己的小姐妹就跑過來攔住了柳明昭,剛張開嘴巴話還沒說出口,柳明昭就沖她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得了,不再纏着許念是吧,老娘答應了,别煩我。”
這節奏有點不對啊。
圍觀群衆眼中射出一百瓦大燈泡才能發出的八卦光芒。
周潔一噎,先是下意識地問了句“真的嗎”,随即反應過來,冷笑一聲,雙手環胸道:“你又想整什麼幺蛾子?想要欲擒故縱吸引許哥的注意力嗎?我告訴你,要是有這念頭的話就……”
“小潔。”
一個清澈溫潤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柳明昭回頭一看。
許念。
清貴公子,溫潤如玉。
向他們走來的許念背着雙肩書包,身體修長清癯卻不顯病弱,一頭黑發烏黑光亮,陽光撒在上面像是敷了一層發膜,眉眼清淡又不失俊朗,鼻梁高挺,一雙眼睛最是清明溫和不過,像是兩顆水晶珠子,叫人一眼便能望到底,唇邊自然溫和的淺笑更是見之便使人如沐春風。
瞻彼淇奧,綠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終不可谖兮。
瞻彼淇奧,綠竹青青。有匪君子,充耳琇瑩,會弁如星。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終不可谖兮。
瞻彼淇奧,綠竹如箦。有匪君子,如金如錫,如圭如璧。寬兮綽兮,猗重較兮。善戲谑兮,不為虐兮。
真是……一見難忘記心田。
柳明昭失神間,許念邁着長腿走近,先是對着柳明昭溫和地點點頭,眼神清澈明亮,要不是有原主的記憶在,柳明昭還真地看不出來許念是個壞人,這明明就是個溫文爾雅又帶了幾分青澀的大男孩設定。
“對不起,那個……這位同學,我替小潔向你道歉。”
語氣很誠懇。
柳明昭不是不講理的人,點了點頭想說沒關系,對面的周潔就陰陽怪氣地說:“許哥你認不出來了嗎?這是柳明昭啊,就是逼你一定要收下她送的玫瑰花的那個。”
柳明昭?
許念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他還以為是周潔又欺負同學了,沒想到……話說柳明昭原來長這個樣子嗎?
許念回想起之前的柳明昭,沒忍住出了一身雞皮疙瘩。
這還真是……女孩子的審美真奇怪。
知道眼前這個氣質冷漠的女孩就是柳明昭後,許念默默地退開了一步拉開距離,不過他的神情卻沒有給人被輕視的感覺,反而覺得順理成章。
當然前提是對方不是柳明昭。
“切,”柳明昭柳眉一挑,似笑非笑地看着許念,眼中全然沒有對許念的迷戀和占有欲,反而是濃濃的戲谑,“正好你來了,你的小潔不樂意我接近你,正好我也沒興趣再接近你,所以我們愉快地達成了一緻意見。以後管好你的小妹妹,否則我可不擔保會不會有什麼人力所不能及的意外發生。”
周潔帶來的一個小姐妹聞言,憤怒地指着柳明昭道:“你居然敢威脅我們!”
柳明昭置耳不聞,隻默默地盯着許念。
許念被這眼神看得背脊發涼,連常年佩戴的禮儀性的微笑都變得僵硬起來。
許念不明白柳明昭這是什麼意思。
欲擒故縱?
不可能。
雖然對這個他的狂熱追求者知之甚少,但多次接觸也能讓許念明白柳明昭就是個直腸子,一根筋通到底,完全不會玩花樣兒。
其實要不是柳明昭纏他纏得太緊,眼神太過熾熱,鬧得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幹擾了自己的生活,許念還是不介意有柳明昭這麼一個朋友的……好吧好像還是很介意。
柳明昭太鬧騰了,許念不喜歡這樣的人,與性别或者第一印象無關,是喜好問題。
不過相比起其他說喜歡他的女孩,柳明昭已經算得上是一股清流了,雖然這清流有那麼一點……不,是非常之奇葩。
至少柳明昭不會弄出什麼踩到他的鞋子然後扭到腳往他懷裡撲,在食堂把滾燙的熱湯潑他身上然後要幫他洗衣服之類的橋段。
為什麼每次受傷的都是我?
寶寶心裡苦,但寶寶不說。
雖然很無奈,但是面對他們憧憬迷戀的眼神,他又沒辦法說什麼重話,隻能自己忍着,也是心塞。
不過小潔經常會幫他擋這些桃花,所以他心裡還是很感謝小潔的。
至于被小潔趕走的女孩心裡怎麼想?
抱歉但是他真地沒有偉大到舍己為人的地步啊。
今天出聲也不過是見他們站在路中央擋了路,又有許多同學恰恰好“路過”,他不希望真地産生什麼不好的流言才上前的。
誰知道周潔攔住的人正好是柳明昭,而且柳明昭還說不會再接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