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甜冷靜下來後就用一種很異樣的眼神盯着陳悅看,陳悅被這眼神看得發毛,不禁皺眉掐了掐秦甜的臉蛋,“你看着我幹嘛啊,我等着你給我出主意呢,你說我該怎麼感謝學長比較好?”
秦甜打掉陳悅的手,輕哼一聲,語氣中有着淡淡的羨慕和嫉妒,不過并不惹人讨厭,“得了吧,能夠和許念學長扯上關系是多好的事,你還不趕緊抓住機會,不然你讓給我也成啊,我去幫你感謝。”
秦甜說的“感謝”顯然和陳悅說的“感謝”不一樣。
陳悅臉一紅,如水的眸子瞪了閨蜜一眼,“感謝這種事怎麼讓啊?!”
“是啊,”秦甜拖長了語調,意味深長地重複陳悅的話,“‘感謝’這種事可讓不了。”
……
柳明昭覺得自己很可笑。
活了這麼久,現在矯情個什麼勁兒?
如果她真的是“柳明昭”,真的是那個因為許念彎腰伸手微笑的模樣神魂颠倒的柳明昭,那麼她就不會這麼痛苦了吧。
簡單來說,柳明昭對于自己不能喜歡沈謙澤這一點是憎恨的。
承接了繼承了原主的情感,她隻可能喜歡許念,她也确實隻喜歡許念,但是可能性的喪失讓她感到不舒服。
連生死都無法掌控她,可是她卻被抹殺了喜歡上沈謙澤的可能性。
這一點讓柳明昭不舒服。
她不喜歡沈謙澤,這件事是千真萬确的,但這不代表她能對“不能喜歡沈謙澤”淡然處之。
歸根究底,還是自己太矯情了。
很多事不能深想,又不是哲學家,王爾德借希律王的口曾說:“我原想隻有羅馬哲學家才自殺呢。”
大抵是被玄妙複雜的思想所困擾,所以才選擇的自殺?
柳明昭沒有死亡的權利,她永遠也無法得到阿努比斯的恩賜,所以她不能做一個哲學家,連嘗試也不成。
現在唯一可以解救她的隻有許念。
隻要愛人且為人所愛,柳明昭便能感受到自己的存在是真實的,她的存在是有意義的。
生而為人,所求不過“意義”二字。
沒錯。
許念。
柳明昭簡直是迫不及待了,她的眼中迸發出希望的光芒,她猛地站起身,大腦一陣暈眩,搖搖晃晃了一會兒,柳明昭等不及了,視線模糊地就往教室走。
她要見到許念。
這沖動前所未有的強烈。
我要見到你。
我知道你已經喜歡上了我,你肯定是喜歡我的,而我也是喜歡你的,那我們還等什麼呢?
我知道我們一定會在一起的,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但我們一定會在一起的,所以不要再生我的氣了,原諒我吧。
柳明昭急促地跑到教室門口,扶着門框,微微喘息,長發已及腰,略微有些淩亂。
柳明昭一眼就看到了許念,看到那個臨窗玉立,手中捧着書和陽光的白衫少年。
柳明昭笑得洋溢,大喊道:“許念!”
許念擡頭,看到她,唇角微微上揚。放下書,許念朝柳明昭走來。
再不用更多信息了,教室裡發出起哄聲,當事人隻望着彼此。
許念走到柳明昭面前的時候,已經被打趣得有些羞澀,微微抿着唇,清澈的眸子凝視着柳明昭,等待對方先開口。
柳明昭在這樣的眼神下失了聲。
她想說什麼來着?
“許念。”
忘了自己本來想說什麼的柳明昭又喊了許念一聲。
許念唇邊弧度漸漸變大,眼神漸漸帶了幾分期待。
“嗯?”
嗯?你要說什麼?我聽着。
僅僅是一個字節,柳明昭就紅了臉,不知道是羞的還是熱的。
眼睛眨得飛快,好似許念夢中的白鴿。
一切早有征兆。
許念知道,月亮要變成女人了。
“那個……”
“許念學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