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晚上十點,在任磊家陪着小貓的許曼曼都要睡着了,終于聽見了房門被推開的動靜。
隻是許曼曼在站起來以後,卻被臉上挂彩的任磊吓了一跳。
“我天呐,你這傷的也太重了吧!打人怎麼打臉啊?”
黎妙緊随其後地跳上了沙發去看,隻見任磊的左手被石膏固定,就連眉骨上都多了一塊紗布。
“沒事,那文祺比他傷得還重了,肋骨直接折了兩根。”
看着明晨在一旁添油加醋,許曼曼有些警告地啧了一聲。
任磊卻不關心兩個人說了什麼,直接朝着黎妙過去。
“晚上的魚油喂了嗎?”
看着任磊吊着胳膊還語氣平淡地關心貓,許曼曼一時間有些沒反應過來,遲疑地點了頭:“喂,喂了。”
“好,麻煩你了。”
任磊本來想伸手去摸摸貓頭,卻突然停住了手,想起來自己才從外面回來,硬生生地拐到了衛生間去洗手。
等到人一走,許曼曼才滿臉嚴肅:“明晨你跟我說實話,任磊這是去跟人鬥毆了,還是自願去玩艾斯愛慕了?”
“斷了條胳膊就這态度?”
“我怎麼感覺還不如小三花吃魚油的事重要?”
黎妙心裡覺得不對勁,連忙利落地跳下了沙發跟了過去。
隻見水龍頭嘩嘩地放着水,可任磊卻隻是呆呆地立在了水池前面沒有動作。
有些茫然地看着鏡子,任磊突然覺得好累,他今天動了手,其實不是因為憤怒,而是覺得害怕。
他比任何人都更加關注那個和自己風格相像的文祺。
越了解才越知道那個人可怕在什麼地方。
他在曲風上的悖逆來自在國外留學時候樂隊朋友的影響,可他在了解以後才知道,這個文祺也曾經在外留學。
更是比他還要早。
而且文祺當初也是組建了樂隊後回國,如果不是他的夥伴提前退出了,恐怕他們樂隊的成就也不止這些。
自己這些年得到外人和獎項認可的隻有在極其意外的情況下寫出的歌曲。
或許那些歌曲自己并不滿意,卻意外得到了他們的認可。
但那些自己精雕細琢出來的作品,卻接連被人否定,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文祺已經提前做出了相似度百分之八十的。
就好像,好像文祺能夠提前預知到自己所思所想。
可他逐一排查了自己身邊的人,已經把無足輕重的助理都辭退了。
就隻剩下了一個吳越,但吳越他也不了解音樂相關,他除了商務對接也不會過問自己寫歌的事情。
更不會是他。
任磊也知道,這樣不能用科學來解釋的事實,或許隻是自己想多了。
但兩個人近乎重合的生活軌迹和命運,讓他覺得文祺似乎如影随形、附骨之疽。
可他還是感受到了深深的挫敗。
他不明白,難道真的是自己江郎才盡了嗎?
就在他的想法越來越偏激時,肩膀上卻突然多了一份重量。
他看着鏡子裡趴在自己右肩膀上的小三花。
小貓的眼神永遠澄澈透亮,像是永遠不會被蒙上陰翳。
任磊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腦子裡都在想了什麼,如果自己真的出了什麼事,妙妙怎麼辦?
他飛快地洗了手然後擦幹,便用着沒有受傷的手小心扶着它出去。
正好跟過來看看的明晨有些無語:“都受傷了!洗個手也得背着它!”
許曼曼兩人看着任磊安全回來了,也就離開了他家。
任磊到了貓房這才想起來白天突然掉線的攝像頭。
走過去才發現是攝像頭的插線被拽了下來。
他有些嗔怪地拍了拍小貓頭:“給你買了這麼多玩具,為什麼隻玩這個?”
“我還以為是這個品牌質量這麼差。”
“下次不許亂動了哦。”
又上手好好摸了兩下,任磊這才拖着傷手上了樓。
等到人走了以後,黎妙這才看着怼在臉前的攝像頭有些不爽。
這可不行啊,這要是一直被盯着,自己也是什麼都幹不了。
而且如果再發生今天這樣的事情可怎麼辦?
她這麼被動,得什麼時候才能保護好自己的族人?
如果任磊真的在外面做出什麼事來,她也來不及阻止啊!
不行不行!
黎妙甩了甩尾巴,邁着輕巧的貓步走到了客廳裡。
剛好看見了明晨幫着拿回來的筆記本電腦,就在茶幾上放着。
黎妙趁着夜色跳上了茶幾,動用了點小手段打開了任磊的電腦,從郵箱的垃圾箱裡找到來自己之前被pass掉的簡曆。
直接按下去轉發給了吳越,還不忘給自己的郵箱也發了一條面試通知。
生活助理,這個工作一聽就很貼身,這下就不用擔心任磊會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幹什麼無法掌控的事了。
隻是第二天十點,吳越看着穿着衛衣一副大學生模樣打扮的黎妙陷入沉默。
“黎妙小姐是吧,雖然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裡知道的我們的招聘信息,但是我還是想提醒您一句,我們藝人是男性,所以我們還是想優先考慮男性助理。”
黎妙十分了解地點了點頭:“優先考慮,我明白的,但是這不是除了我也沒有别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