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三年過去,在朱祁钰的支持下,經過整改的宋軍在嶽飛等大将的帶領下一路北上,如今距收複開封隻差臨門一腳。聽說此前金國曾有過把趙桓放回來攪局的想法,但苦于趙桓突然暴斃,計劃并沒有成行。對此,朱祁钰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隻是他沒有戳破。
“這次,朕要随軍出戰。”籌措好軍備後,朱祁钰對大臣們如是說道。
“官家不可!”
衆大臣極力阻止,包括嶽飛也不贊同朱祁钰的決定。
“戰場兇險,若是官家出了意外,以後大宋怎麼辦?”嶽飛表情凝重,“還請官家以大局為重!”
“正是因為要以大局為重,朕才決意親往戰場的。”朱祁钰并不因衆人的阻止而生氣,他耐心地與衆人解釋,“諸位,那是開封,是對我們來說意義重大的開封。”
聽懂了朱祁钰的意思,大臣們沒再說話。
“朕不能斷言此戰到底是勝是敗,但收複故都之戰,朕覺得朕應該在場。你們不必擔心朕的安危,如今太子已經長大,即使朕出了意外,太子也能穩住大宋江山。”說完,朱祁钰轉頭看着嶽飛,滿眼真誠,“朕隻是想讓将士們知道朕與他們同在,嶽将軍。”
嶽飛深深地看了朱祁钰一眼,道:“臣會保護好官家。”
那一刻,朱祁钰很突兀地流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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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正統時期
朱祁鎮表示不理解,為什麼同樣是禦駕親征,朱祁钰三言兩語就能把大臣們通通說服,而他跟大臣吵了半天,死活得不到贊同。這待遇也差得太多了吧?
大臣們:這情況能一樣嗎?人家隻是去當鼓舞士氣的吉祥物的,可您是想捋袖子自己上。并且人郕王戰前準備充足,而您是啥準備都沒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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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高宗時期
這種既支持北伐又不怕死的官家是真實存在的嗎?
武将們有些眼饞。
果然人比人會氣死,貨比貨得扔。
【三個月後,開封城外。
“去前方,把這個交給嶽将軍。”簡陋的營帳内,朱祁钰将已經風幹的畫軸卷起,放到了侍衛手裡。
于是,幾個時辰後,與部将商議完作戰計劃的嶽飛親手接過了這份來自官家的禮物。
頂着旁邊一衆将士們好奇的目光,嶽飛索性直接打開了畫軸——隻見那潔白的宣紙上畫着一隻栩栩如生的、振翅欲飛的大鵬鳥,在大鵬鳥的右側,一行清隽而又力透紙背的大字靜靜落在紙面上,帶着一種沉默溫和卻又不容忽視的強大力量。
那是嶽飛銘刻于心多年,從不曾有片刻遺忘的豪情壯志:
“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阙!”
霎時間,一聲豪情萬丈的大笑從嶽飛口中發出。他知道,這是他的官家在提前祝他凱旋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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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
“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阙!”
這一刻,所有北宋人都被這句話震撼,但同時他們也都懸起了心。
一定要勝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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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高宗時期
看到光幕中那幅畫,嶽飛不禁熱淚盈眶。
“爹,那個世界真好,那位陛下也挺好。”嶽雲輕聲說道。他俨然已經成了朱祁钰的粉絲。
“是啊,真好。”嶽飛笑着附和,雖然自己如今壯志難酬,但在另一個世界,尚未遭受打擊的自己幸運地遇到了知己明主,這何嘗不算是一種安慰?
隻是,到底還是有點遺憾的……“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恨不生同時……”
恨不生同時,與君共圓一場盛世夢。
似乎是察覺到了嶽飛的低落,光幕閃爍了兩下,緊接着一個木盒自屏幕中飛出,落在嶽飛腳邊。
嶽飛将盒子撿起,滿心疑惑地打開蓋子,然後,他看到了熟悉的畫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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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景泰時期
明明是激動感人的畫面,景泰朝的大臣們心裡卻咕咕往外冒酸水。
陛下的關愛已經不止屬于他們了,該不會……那個幻境裡的南宋朝最後真的把陛下搶走了吧?
這絕對不可以!
【大軍在前方對敵,朱祁钰坐鎮後方籌備軍資,處理失地收回後的善後事宜。在此期間,他撿到了一隻新的幼崽——辛棄疾。
說來也是個巧合,彼時朱祁钰正好在濟南一帶視察民生恢複情況,他帶着幾個侍衛在大街上散步,猝不及防就被一個小娃娃抱住了大腿。由于在附近沒找到大人,又見小孩可愛,朱祁钰便把小孩抱回了居所。
直到後來小孩的家人找過來,朱祁钰才知道這孩子是辛棄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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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武帝時期
“辛棄疾?”霍去病莫名感覺這個名字很親切,“這小孩跟我倒是挺有緣分。”
“說不定就是照着去病你的名字取的呢?”劉徹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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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孝宗時期
辛棄疾喝水的動作一頓。
“那個世界的我居然那麼早就遇到了官家嗎?”
【“将軍百戰身名裂。向河梁、回頭萬裡,故人長絕。易水蕭蕭西風冷,滿座衣冠似雪。正壯士、悲歌未徹。啼鳥還知如許恨,料不啼清淚長啼血。誰共我,醉明月?”朱祁钰低聲念了一遍自己記憶中的詞句,心情有些複雜。
看着坐在自己懷裡哐哧哐哧啃糕點的小豆丁,朱祁钰覺得人生大抵真的很殘酷,這麼天真爛漫的孩子,未來竟會寫出那般字字泣血的文章?
“辛幼安啊……”他無聲地歎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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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孝宗時期
辛棄疾感受到了,那位陛下在為自己惋惜,他不禁有些動容。
滿座衣冠勝雪,正壯士、悲歌未徹……原來自己這一生也是一個壯志難酬的結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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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神宗時期
“好詞!用典和諧自然、毫無匠氣,堪稱高手!”隻是……稱贊完,蘇轼又搖了搖頭,歎道:“隻是這感情太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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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哲宗時期
“一個嶽飛,一個辛棄疾,觀後世那位明景帝的态度,想必這兩人身上一定有值得探究的東西。”趙煦看向身邊的章惇,“子厚,依朕猜測,光幕日後應當會詳細講解這兩人的經曆,到了那時候,我們大概就能知道以後到底發生過什麼了。”
“官家所言,亦是臣心中所想。”章惇道。
【“官家在說什麼?”辛棄疾擡頭疑惑地看着朱祁钰。
朱祁钰語氣溫柔:“在說你可愛。”
“官家也很可愛!”小辛棄疾對朱祁钰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
朱祁钰愣了愣,他活了這麼久,第一次有人用可愛這個詞形容他。真是種神奇的體驗……朱祁钰無奈地看了辛棄疾一眼,到底還是輕輕笑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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