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燕止也就看了王一狲兩眼,還是下了車,走向了賣花的少年。
車内隻剩下樊絕和王一狲。
“王上!我可是好不容易找到了妖精願意幹這種危險的活!”王一狲十分自豪,準備接受誇誇,“您就放心吧……他很熟悉這一套的。”
樊絕看着燕止走到了賣花少年的旁邊,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燕止喜歡這種?比他差遠了,一隻……
王一狲絲毫沒意識到樊絕面色不善:“我們說好了,等燕止要接過花的時候,就裝作生病,柔弱無力地倒進他懷裡,之後再順理成章地勾引……”
樊絕擡頭,不遠處的畫面已經進行到了少年遞花,然後柔弱無骨地倒下去……
神劍的寒光閃過,少年還沒來得及驚詫,就被一劍斬過,消失不見。
樊絕:“……”
王一狲也呆了:“……”
燕止緩緩走了回來,他重新坐回後座,看了看兩人無言凝噎的目光:“繼續開。”
“哦……哦……好!”王一狲偷偷摸了一把額頭上的汗,重新發動了汽車。
然而沒一會兒,車前又攔了一個小個子的賣花少女。少女笑得比花兒還甜,一個勁沖車裡望。
燕止隻能又走了下去。
樊絕默默望一眼不遠處的少女:“……你還來嗎?還是個女生……”這個世界不是同性結合嗎?
“男女都試一下嘛,說不定燕止喜歡女人呢,”王一狲委婉開口,“您剛剛都看到了,燕止好像對男人不感興趣……”
樊絕一邊悠哉悠哉地往回躺,一邊擡眼望向遠處的燕止和賣花少女:“隻是對蚯蚓精不感興趣而已,又不是對我不感興趣。”
王一狲瞪大眼睛:“您……您發現了!”
“不然呢?她和剛才那個少年明顯是同一個人,”樊絕緩緩開口,蚯蚓不分雌雄,所以可以随意幻化;最重要的是生命力極其頑強,斷裂也可再生,所以哪怕被神劍所斬,也能保住條小命,這也就是他看起來為什麼變矮了一點的原因,“也難怪他願意接這種活,不過他修為這麼低,燕止應該也發現了……”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燕止又一劍斬向了少女。
妖精再次消失,燕止冷淡地走回來,打開車門。
樊絕饒有興緻地望着他:“居然手下留情了啊,大審判官。”
燕止沒有使用神力。
蚯蚓精十分特殊,受神劍兩斬,過些日子便能重新長回來,無傷大礙。但要是被燕止神力所傷,這麼低的修為,神仙都救不回來了。
燕止坐回到後座,他長腿交疊,睨樊絕一眼:“未鑄大惡,殺他做什麼?不攔路就行了。”
至于蚯蚓精為什麼攔路……燕止打量了下樊絕。
樊絕揣着明白裝糊塗。
本來以為已經梅開二度,王一狲和蚯蚓精會就此消停,沒想到車子開出去不到500米,又被一個少……
分不清是少男還是少女的賣花人攔了下來。
樊絕眯着眼睛打量了不遠處的賣花人一會兒:他看起來又變矮了一點,但這一次,無論是身上的服裝還是長相,看起來都雌雄莫辨,顯然是蚯蚓精的本相了。
王一狲朝樊絕使了個眼色,意思很明顯:男人不喜歡,女人也不喜歡,那再試試,說不定就喜歡這種……
樊絕:“……”他不相信燕止的口味有這麼獵奇。
燕止蹙了下眉,顯然也因為這一而再再而三出現的麻煩有些不悅。
“我去買吧。”樊絕突然說。
王一狲和燕止都愣了一下。
“不忍心大審判官跑這麼多趟,”樊絕時刻端好自己的人設,“反正也不用擔心我逃跑,不是嗎?”
燕止沉默了。
樊絕就當他是默認,打開車門走遠了。
車内隻剩下王一狲和燕止兩人。
不知道為什麼,雖然從後視鏡上來,燕止的表情并沒有什麼變化,但王一狲感覺車内的溫度似乎冷了不少。
燕止好像在不高興。
王一狲看見燕止在望着遠處的樊絕和賣花人。
有一說一,明明知道是美人計,等會蚯蚓精會倒在他懷裡……但樊絕依舊自告奮勇,就好像……就好像燕止沒上套,但樊絕可能有點意思一樣。
燕止總該不會是為這個而生氣吧。
王一狲也忍不住盯緊了遠處的兩人。
出乎意料的,蚯蚓精像是突然從良了一樣,動作也不擦了,眼神也不柔情似水了,更不敢“不經意地摔倒”,他顫顫巍巍地拿起一朵花,遞給了樊絕,然後拔腿就往後跑。
樊絕心情頗好地拿着花走了回來。
他沒急着坐回車裡,而是繞了過去,走到燕止一側的車窗前,他躬下身,手搭在窗前,輕笑着将一朵嬌嫩玉滴的黃色玫瑰從車窗遞了進去:“覺得顔色很适合你,送給你的,大審判官。”
燕止沉靜地看了黃玫瑰一會兒。
王一狲覺得他錯怪樊絕了,王上好像真的很會撩,不知道為什麼,車裡一下就不冷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燕止終于将目光從玫瑰上移開,他擡眼看向樊絕,突然問:“付錢了嗎?”
樊絕頓了頓:“……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