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她那句發問已經過去了快兩個月,守着鐵鎬的溫岚,現在隻覺得犯困。找不到适合自己的工作,而去找份了礦井勘探員類似的黑工,雖說不上溫飽小康,但比坐吃空山餓死的強。
她曾試着與墨德斯通信,但由于權限原因,這裡與總星間進行通信是。當然她也猜測,是不是自己的電子身份憑證已經被消除,不過幸好就算是單機版的系統,在這顆星球貨币之間的流通也是可行的。
這塊地區還沒有什麼人勘測過,而溫岚作為外來者,暫時也沒有結識新的同伴,隻得一個人隻身潛入着未知的礦洞。
漫步前行的溫岚,借着傳感出來的地形模拟圖漫步往裡走,突然從上方一滴水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這種清涼的感覺,直接讓溫岚抖了一激靈,全身惡寒。
這塊地方,她走過來的時候,隐約有踩踏在水面的聲音。水并不深,大概隻是一點涓涓細流。
有水的地方,通常有生命吧?會不會突然一大群像蚰蜒般的蟲子,向她爬過來,還跳在身上移動……溫岚扶了扶戴有燈光的安全帽,借着燈光往上擡了一眼,确定沒有什麼奇奇怪怪的生物後,繼續往前探索。
主要勘測其實是看有沒有蟲族,結果很簡單,隻要你沒活着走出這個座礦洞,在超過18小時無傳呼機回應。那麼就會有專人,。這麼來說,這份工作堪比在某密校喜歡作死的考古和民俗文化的調查員呢。
至于這份工作為什麼用機器不适宜,是因為探測蟲族需要一定的生命特征,它們感應到之後才會像蟬一樣蘇醒。因此這份高報酬低付出高危險的黑工職業,算是在灰色地帶,在總星的ABO們是受過教育的寶貴人才,隻有這顆荒星上那些沒有任何身份的黑戶才會做這個生意。
可能它們對生物具有特殊的分辨手段,至少在這星宇間,他們的遊曳活動的蹤迹比ABO要長得太多。也許是幽暗環境下的工作,她總覺得有什麼奇怪的聲音,從遠方傳來。
到這個地界,自己還是打工人啊,溫岚攥緊了手裡的鶴嘴鎬,這使她充滿了決心。但再怎麼樣,她沒有回撤的選擇餘地,若真是蟲族那自己被它們分割喰食,不過就一轉眼的事,這時候打退堂鼓已經沒有用了。
昏暗的洞穴,讓五感中的聽覺變得更加靈敏,一陣奇怪如鲵魚嗚咽的聲音,聽得愈加清晰。
“唔嗯嗯……”
這回她聽清了,這不成語序近似于小獸嗚嗥的聲音。
“什麼聲音?”
溫岚朝着發聲的地方走去,自語道。
她謹慎地踏出每一步,以免在濕滑的地面上摔倒,同樣的原因,還有來自于内心的忐忑。她沒見過蟲族長什麼樣,要真遇見了也隻能是命定如此。
那奇怪的聲音越來越近,她停住了腳步,借着探燈終于探尋到這道謎題。
當看清楚發出怪聲的東西是什麼的時候,溫岚的神情一滞,不知道是驚還是吓。
——太奇怪了。
“哎!?”她不禁歎聲。
一個人坐在地上,不着寸縷赤身,擡起頭望着她。
這無疑是個俊美的少年,即使是有些失去光澤蓬亂紅發,掠過額前那散亂的碎發劉海下,她能看清楚少年那雙眼睛覆着一層白翳。
這名少年面無表情地凝視着她,嗚唔幾聲後模仿重複,“哎”了幾聲。像是剛學會說話的孩子一樣,這讓溫岚皺起了眉頭,不過害怕的心理降低了些。
他在哀咽嗎?溫岚伸出手,低聲說:“你看得見,或者聽得懂我說話的意思嗎?”
覆着白翳的自己的手心被他牽住了,那冰涼的觸感,讓溫岚忍不住将手抽動了下。但這位紅發少年的力氣并不弱,輕易地鉗制住了她,他将手放在了他的喉結之下。随着他發聲的節奏,溫岚感受到喉結的滑動。這是一種很奇怪的體驗,太不合邏輯了。
誰會在這個地方看見這樣有着超脫人世間美麗的人啊。她最終還是将手抽開,向他說道:“這裡暫時沒有什麼危險,光着身子不太好,嗯……”
這個少年腦袋好像不太正常的樣子,該不是什麼宗教獻祭,又或者被打擊報複送到這兒的。溫岚仔細觀察了下他的周圍,也沒看見有其它的東西,這個人就像和她一樣是憑空出現在。一點也看不出在這裡生活過的痕迹,也不排除他被帶到這兒的時間不長,僅是很幸運地被她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