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逐一比對那天港口所有進出航班之後,墨德斯花費了不小的時間用在搜尋溫岚的蹤迹上,當天信息庫裡的進出客流量并不多,但調取查看客人的信息權限,并不能輕易獲得。
在這期間,預想中的麻煩,主動找上了門來。
“作為觀察者,你對她真就一無所知嗎?如果有什麼其他異常你也可以說出來。”
墨德斯聽到後,低着的頭微微上擡,似乎是想了一會兒後搖搖頭:“我和她關系是比一般人要親密些,可她對我和其他人的态度是一樣的,以非常強烈的抗拒不願主動溝通。”
對方看了他一會,對他的說法半信半疑,接着道:“那你應該知道你的弟弟今年從華爾秋蕾畢業,有件事應該是個巧合,隻是這個巧合的概率太微妙了。你弟弟瑞亞匹配的對象,正好就是你觀察的這名Omega,後續還有什麼情況我們都會和你聯系的,希望你繼續多加配合。”
“瑞亞,他……?”
可能是終于從他臉上看見精彩的表情,讓對方有些逗樂,來訪者颔首沒有再多說。
他今天的差事已經辦完了,不願再過多插手,尤其是調查的這位是Omega,并且還沒有婚配,按常理的印象中,他們的心思和體魄一樣的偏纖弱。
不能過于刺激,免得出什麼意外。也是難得接到外派任務,作為療養院糾察組的公職人員,詢問完的Beta起身離開對墨德斯留了句寬慰:“不必過于擔心,之後都是些例行公事的常規訪問,調查完案件後我們不會再打擾你的生活。”
打擾?墨德斯暗自苦笑,從分化性别後進入Omega療養院以來,就沒有自由可言。這些都是他們的客套話,就像表演結束的定型謝幕而已。
門被關上,但他的腦海的思緒卻混亂得像團漩渦,進行着頭腦風暴。
療養院糾察組,以及華爾秋蕾軍學院的特遣調查組,接連拜訪到他門前,進行問話。似乎是想從他嘴裡獲得點行蹤,又再對這名少女的資料再做些填充,預判她可能選擇的做法。
到這次已經數不清是第幾次盤問了,由他那位神秘失蹤的友人風波後續,對墨德斯産生的餘波。并且随着時間的拉長,兩方對他的調查也再加深。
他猜測,事情肯定不隻是她單單走丢那麼簡單,再加上弟弟瑞亞的緣故…
墨德斯不得盤算,在尋找溫岚的事情上收斂動作,卻在腦海裡閃過了一個詭異的想法:如果讓溫岚跟自己的弟弟在一塊,也許是個不錯的主意,至少這樣他還能随時去庇護她。
可很快,金眸的男人恥笑了自己的想法,他知道她最想要的是什麼——自由。
擁有自主的選擇,在Omega身上确實非常困難,但是籌謀什麼伺機而動,他已經有些習慣了。他沉默了很久,唯有輕輕一聲歎息。
那名少女在他心中的記憶,卻愈發清晰,他甚至還能憶起,她棕色眼眸裡的瞳孔,憂郁難抑的神色,以及貼靠在他身旁的體溫,還有吞吐的氣息。
溫岚總是面色不虞地審視所有人,又或者像貓一樣蜷縮在某個角落,厭世消極地擺着張臉。她身上有太多謎團,思想卻又十分跳脫,在衆人眼裡她是最沒有常識的Omega,也不合群,是個活生生的異類。
有時候他被溫岚打趣,說過于的好心和溫柔,他有時候思索自己真是這樣的人嗎?在旁人面前他是謙和有禮,不過是因為沒有展露鋒芒的必要,那樣的溫柔不過是一層變色龍的僞裝。
相反,在墨德斯心中,她才是那個非常溫柔的人。即使,有些時候溫柔得近乎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