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過以後,她繼續說道:“我和你,才認識多久?我二十四了,從十八歲到如今,也不過六年,二十年與六年,他比你更加重要。”
許延舟笑了一下:“你覺得我為什麼會出現?”
許绡玉平靜:“因為哥哥他生病了。”
“不,小小,因為我愛你,男女之間的愛。”許延舟目光定定地看着她,“你早該察覺到了才對。”
許绡玉猛然擡頭,煙花下,她望着許延舟的眼神,一時間她不敢看他,于是極快地挪開了眼神:“不!”
“你不是我哥!”她否認,言語堅定,“我哥才不會這樣!”
“小小,我和他擁有着同樣的記憶。”許延舟倔強地看着她,“你應該清楚……”
“閉嘴!”許绡玉突然打斷了他,她臉色難看,“我走了!”
不等許延舟有什麼反應,她拎着包轉身便走,腳步匆忙,像是落荒而逃。
在她身後,許延舟站在漫天煙火下,身後是璀璨的煙火,他的神色在光影下晦暗不明。
許绡玉腳步匆匆地離開了遊樂園,許延舟沒有跟上來,她找到了自己的車,坐進車裡,她才緩過神來。
坐在駕駛位上,她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遊樂園裡面,煙花還在放,歡樂的人群依舊那麼多。
她終于忍不住,眼淚從眼眶裡滾了出來,沒有了旁人,她終于可以放下所有戒備,趴在方向盤上,嗚咽着哭出了聲。
淚水浸濕了衣袖,她哭了好一會兒,直到旁邊有輛車按了喇叭,她才擡起頭,拿出紙巾擦幹了眼淚。
擦幹淚水,她紅着眼眶啟動了車,隻是走到半道等紅燈時,她看着手機裡和許延舟的聊天記錄,上面還停留在許延舟發過來的那個位置信息的界面。
她看了很久,許延舟的備注是哥哥,她還是發了一條消息過去。
“哥,晚上不回家了。”
許延舟沒有回她,許绡玉也沒有期待,回她會是哥哥,而不是許延舟。
城市裡燈火通明,她開着車穿行在大街上,一時間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兒。
她有很多套房子,在這座城市的每個地區她都可以落腳,可那都不是她的家。
在她的記憶裡,隻有許延舟在的地方才是家,隻有哥哥還在,那她的家就還在。
可現在,這座城市這麼大,她卻找不到一點歸處。
她四處亂轉了一圈,最後将車停在路邊,一個老舊小區的外面,也許是因為小區比較老,外面全是賣各種燒烤小吃的。
煙火氣十分濃厚,她坐在車裡,看着那坐在小攤販前的一家四口,眼神失焦。
那是一對小夫妻帶着兩個女兒,兩個女孩子穿得并不是很好,但是看得出來很幹淨。
此時,小一點的女孩兒把手裡的章魚丸子用手舉着,語氣有點着急:“姐姐,姐姐,快吃!要掉了!”
大點兒的女孩兒連忙一口咬下章魚丸子,不停地扇着嘴:“啊,好燙好燙!”
兩個女孩兒的父母見狀,笑得開懷,母親笑盈盈地倒了杯水給大女孩兒:“慢點吃,掉了媽媽再買。”
“讓爸爸買!”
男人笑得寵溺:“好,爸爸給買。”
許绡玉沉默地看着,看了許久,直到那一家四口吃完了飯,歡笑着離開,她望着他們離去的背影,燈光模糊了雙眼。
她抹去了眼角的淚水,開車離開,在城裡轉悠了一圈,她選擇去了宴槐序在柏士府邸的大平層。
一個是宴槐序平常不住哪裡,另一個是宴槐序在哪裡給她備了衣服日常用品,大到衣櫥櫃子,小到首飾日用,樣樣齊全。
到了之後,她直接上了樓,宴槐序不在,她坐在偌大的落地窗前,打開酒櫃,給自己倒了杯酒,望着燈紅酒綠的城市夜景,她恍恍惚惚地睡着了。
宴槐序正準備睡覺,誰知助理給他打了電話:“什麼事?”
助理斟酌了一下語氣說道:“宴總,就是我這邊看到,許小姐去您那兒了。”
宴槐序愣了一下,随即嘴角上揚:“我知道了。”
挂了電話,他決定過去,換了身衣服,他心情愉悅地趕到了屋裡。
打開房門,卻沒有人過來迎接他,他咳嗽了一聲,還是沒人,他進了客廳,看見了許绡玉。
此刻,她蜷縮在他那張單人沙發上,小邊幾上還擺着他的酒瓶和酒杯。
宴槐序放輕了腳步,走到她身前蹲下,撥開她有些淩亂的發絲,宴槐序正要叫她,卻看見她泛紅的眼眶。
“哭過了?”他疑惑地小聲說了一句。
許绡玉自然沒有回應他,看着許绡玉微蹙的眉頭,宴槐序無奈歎了口氣,低頭在她臉上輕吻了一下。
“好吧,今天先放過你。”
他認命地彎腰将她抱起,也許是感受到換了個地方,許绡玉低聲呢喃。
“哥……”
“去床上睡。”宴槐序沒聽清,溫聲回應,許绡玉往他懷裡縮了縮,緊緊抓住了他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