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绡玉被許延舟關在家裡已經兩天了,這兩天,她就被那條鎖鍊囚住,除了自己的房間哪裡也去不了。
王姨和定時來做衛生的保潔都被許延舟找理由打發走了,偌大的别墅隻有她和許延舟兩個人。
這兩天她睡得也不安生,那把剪刀被她随時随地地帶着,許延舟副人格偏執起來讓她覺得害怕,可她也清楚,許延舟愛她,絕不可能看着她受傷。
她拿着剪刀,不是為了傷害他,而是威脅,用她自己的命去威脅他,讓他和自己保持距離。
又是一天清晨,她從床上起來,看向門口,歎了口氣:“你知道,裝可憐對我沒用。”
房門被推開,許延舟站在門口,眼底有些發青,顯然是熬了一夜,他發絲淩亂,眼中有幾絲血絲,看起來有些狼狽。
“小小,你看看我,看看我好嗎?”他近乎哀求的語氣,“我什麼都不要,我隻要你。”
許绡玉面無表情,她坐在床邊地擡頭看着他:“我說了,我和你這一輩子都是兄妹,我對你從未有過男女之情,許延舟,你是我哥。”
她扯了扯嘴角:“你用着這世界上我最在意的人的身體,做的卻是我最厭惡的事……”
“夠了!小小,你是我的!我說了,你本該就是我的,你是我看着長大的,你就隻能愛我一個人!”許延舟神色崩潰,他想上前,許绡玉握緊了手裡的剪刀。
喉嚨處已經結痂的傷口再次崩裂,鮮血順着剪刀滑落,許绡玉眼神淡漠:“再進來一步,我死。”
許延舟停下腳步,他悲哀地笑了笑,轉身:“我去把早飯送過來。”
許绡玉看着他離開,放下手,剪刀卻依舊沒有松開,她歎了口氣,扯了張紙把喉嚨的血液擦掉。
許延舟隻是送了飯,卻沒有松開她的意思,許绡玉也不太在意,她不敢過多刺激他,副人格的偏執讓她不敢有過多的操作。
她不擔心自己,她擔心的是她哥,她擔心傷害到她哥,也擔心兩人真的發生什麼,那會讓作為主人格的許延舟無法接受。
她可以不在乎自己,可她要守護她的哥哥,那個自小保護她的哥哥。
吃了飯,她窩在窗邊看書,她所有的通訊設備都被許延舟拿走,她沒有其他可以做的。
這樣看了一天的書,直到夕陽西下,她望着那燦爛的紅霞,眼睛死死盯着,一絲淚從眼角滑過。
她看着夕陽癟了癟嘴,低聲呢喃:“哥,你什麼時候才會醒過來啊……”
她擦掉眼角淚水,鎖鍊随着她起身的動作發出聲響,她走回床邊,躺了下去。
她這兩天都是這樣的生活,吃飯看書睡覺,她閉上眼睛,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她恍惚間開始做夢,她夢見了很久以前的事,以前,她媽媽還沒死的時候,她媽媽一手拉着她一手拉着許延舟。
媽媽的神色溫柔:“大大,你要保護好妹妹哦。”
“我才不叫大大,我有名字,許延舟!”男孩兒拒不承認婦人的稱呼。
“可是你看,妹妹叫小小,你當然就是大大了呀。”婦人狀若懵懂的樣子。
“她是小小,可我不是大大,我是哥哥!媽,你不能亂叫。”男孩依舊倔強。
婦人笑臉盈盈:“嗯嗯,大大說的對。”
“啊啊啊!小小,小小,你看媽媽,我不要叫大大!”
“小小,哥哥以後就叫大大怎麼樣?”
“小小,小小……”
“小小。”
“小小。”
許绡玉仿佛聽見了不遠處的呼喚,她在床上翻了個身,随後下一刻直接坐了起來。
那不是夢,她真的聽見了有人叫她,她抿了抿唇,拿起剪刀,現在外面已經天黑了,家裡沒有其他人,她緩慢到走到了窗邊,聲音是從窗邊傳來的。
窗邊是個露台,被窗簾和門擋着,她看見了那影影綽綽的人影。
她站在窗邊沒說話,過了一會兒,露台上再次傳來聲音。
“小小,是我。”
宴槐序的聲音,許绡玉手中的剪刀落地,她呆住了,她怎麼也沒想過會是宴槐序。
“小小,給我開一下窗。”
許绡玉很快反應過來,她上前拉開窗簾,打開了窗戶門,宴槐序高大的身軀此刻就站在露台上。
他背對着一輪明月,站在高高的露台上,一向精緻矜貴的裝扮失了整齊,他朝她伸出了手。
“小小,我來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