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她肯定道,“便是如此品格之人才能入得了煙柔的眼裡。”
我想這未下過凡塵的狐仙真是單純到清新脫俗,怪不得要被人诓騙去魅珠。
“你的魅珠不去要回來嗎?”
她頓了頓,嚷嚷了一句:“總歸是要要回來的。”
說完她擡頭瞟了眼樓上,重重地歎了口氣。
“你下凡不多久不知人心險惡,我無端受人迫害已久,做為過來人勸你莫要心軟,你都未見過人有多狡詐。”我拍拍她的肩,勸她道。
她不可置信道:“你才多大,怎好意思來教訓我?”
“那是因為你是仙,我是半個人,女仙你初來乍到斷不知人間兇險,我嘛在這人世間雖隻混迹十七載,但日日活得心驚膽戰。”
她瞧了瞧我,突然指了指我的手:“因為這個?”
她指的是我手背上露出的青色筋脈。
我看着自己的手冷冷笑了一聲。
“你們一族的事我也聽說了一二。”或是怕自己的言語會中傷了我,她小心翼翼道:“真有那麼多人和妖為了長生而來尋你?”
我笑了笑:“不光是人,妖魔亦是如此,長生對人有無盡地吸引力,一步登仙換骨對妖魔何嘗不是一種誘惑。”
我在笑,但狐四卻笑不出來,竟然還哭喪着臉:“幸好有白澤神君在,有他在,人妖魔三界哪個敢動你。”
我笑得更大聲了些:“這些年占了他許多便宜,現在看來我為他做這小書童也不怎麼吃虧。”
“也唯有你膽子如此大,九重天上的仙者誰不見了白澤神君是倒着走的。”
“哦?他在九重天上的地位這般高?”
“白澤神君,曆世萬代,仍是原古神明一系,現今的那一系還有幾位,扳着手指頭也數得出來,這一位還是管着六界秩序的。”
聽來白澤年歲是真的大,小字輩的都不敢惹他。
“聽聞神君收留你時,我們還道奇怪,如今想來或許還是因着容伽神女的關系。”
“此話怎講?”
“容伽神女她是——”
狐四張了張嘴,眼睛突然向上一瞟,她站起來,把棗子盤子往我懷裡一塞:“不同你說了,我要去幹活了。”
此刻,煙柔正慢悠悠地從二樓踱下來,身邊的紀洵立在她邊上,兩人有說有笑的模樣還真是羨煞旁人。
我也慢慢立起身,拍了拍衣擺,又順手把盤子放到旁邊桌上,回頭瞧見祝庭之立在我身旁,我立時向後躲了躲。
“做什麼吓人?”
他攏着手道:“姑娘想知道容伽大人的事?”
我狐疑又警惕地看着他。
他眉眼一彎,道:“姑娘為什麼不去問問神君。”
我先前吃了他們的虧,現在一看到他與妤岚就發怵,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要提防他們。
“不勞先生操心,我隻是好奇罷了,知不知道都沒甚關系。”
他接着笑:“心中疑惑未解,姑娘不覺着難受嗎?”
“不難受,有什麼好難受的。”
我攤了攤手表示無所謂,祝庭之沒再說什麼,彎了彎腰,卑謙地給我讓出一條道來。
我大大方方地朝前走,經過他時忍不住瞟了他一眼。
他并不看我,隻嘴角挂着淺笑。
我怎麼瞧他都像個細白臉面的書生樣子,孰知他骨子裡卻是個實打實地生意人。聽聞他與妤岚都是精怪,原身是什麼卻是瞧不出來。
“你們倆要是想好生過日子且聽我勸不要再動那些心思,白澤脾氣不好,再惹他生氣,當心他吞了你們。”身邊嘈雜,我悠悠開口,卻不是在吓呼他們。
祝庭之似愣了下,他一直送我至門口,待我出了門才道了一句:“多謝姑娘。”
我向後擺了擺手,迎着日頭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