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未把那些魑魅魍魉放在眼裡。

是了，他原本就統管它們的神仙。

“你明明知道它們在這裡，怎的不一并将它們處理了？”我略有疑惑，湊近小聲問他。

話本子裡的神仙總是懲惡揚善，無所不能，可我卻未見白澤真正除過什麼妖。

并不是我有恃無恐，但他不偶爾逞一逞威風，張顯一下自己的威名，怎得讓衆妖魔精怪知曉他的本事，怎得服衆。

“我沒那麼閑。”

我為他焦急，他卻一臉不在乎。

“你這雖是個天定的差事，但若略微上點心便是極好的了。”

他停了步子，回頭奇怪地瞧了我一眼：“我不過一個仙界的文官，你要讓我做那些凡間術士的事？”

聽着似乎哪裡不對勁，我隻好答：“我也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覺得我當這差當得不好？”

他低頭看了一眼我正拉的自己的袖管，我忙道：“神君這差當得自然是極好的。”

他略滿意地回了頭，繼續朝前走。

白澤總說他在天上隻是個文官，所做的事不過是記下自己所見妖魔精怪的轶事。在我看來他平時所做之事與那縣令身邊的師爺差不多，隻不過他能雲遊四海，去不同的地方，比師爺們要自在些。

如此看來，他似乎是沒必要管那些閑事。

可他雖是個文官，身段還不錯，打架也尚可，關鍵是他打架打得十分好看，我為他不是個武官而略微覺得可惜。

我可惜着輕歎了口氣，白澤卻在前頭停了下來，驚得我擡起頭。

白霧微微散去了些，白澤背對我立在一座石頭大門前頭，這石門高聳入天望不到邊際，寬大沉重看不到頭，霧氣間，石門上盤刻的兩條巨龍仿若活物，這兩條巨龍各露一隻眼，眼睛均由晶綠色的寶石相嵌。

“這是龍嗎？”這石門上的龍雖看着像龍，但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的地方。

從前我未仔細打量過它，這次我不知為何長了膽子，盡然敢走到白澤邊上離近了打量它。

“這是蛟。”白澤聲音一沉，“想來冊子還是抄得少了些。”

我微詫異，又仔細瞧了瞧，每隻都獨有一爪，确實是蛟。

我撇了撇嘴：“不算，是我離得遠了，沒看清。”

不知為何他卻揚了揚嘴角，伸出雙手按在兩隻蛟的眼睛上，他不過是輕輕一推，那看似沉重的石門便迎着白光被打開。

而白光後頭便是芙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