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水是活的喲。
潭水撲向火鼠的時候,我與周邊的精怪皆憋着一口氣,四周俱靜。
怪誕詭異如這些精怪,見如此場面,也是驚懼。
眼見着火鼠就要被拖進無量潭裡,不知他哪來的力氣,竟奮力向後躍起,在空中翻了個跟頭,居然一招躲過了撲來的潭水,潭水撲到地上,鬼異非常地又向着無量潭流了回去。
四個大漢驚覺不妙,立刻扯緊水線想牽制住火鼠。
可還是為時過晚。
火鼠拼力抵住那四處力道,以一己之力與四人之力抗衡,生生将那四個大漢累得咬牙切齒。
人方到窮途末路,才會如此拼死一博,精怪也是如此。
周圍有精怪驚叫起來,這場面我沒見過,但也知道這并不是什麼好事。
我面前的侍衛見狀紛紛沖了過去,但火鼠突然間變得力大無窮,四肢抗力,長毛蓬起,鼠目瞪圓突兀似要迸裂,他的毛發生起火苗,頃刻間将拴着他的水線點燃,水線竟然在升起的青煙中消匿殆盡。
水線消失,火鼠就在大庭廣衆之下掙脫了束縛。
他得以重新開口說話,卻是大聲咆哮道:“死,都給我去死!”
火鼠的毛發瞬時被全部點燃,且又根根豎起,蓄勢待發。
“跑!快跑!”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四周慌亂成一片,精怪們開始四處逃竄。
盾隐的,變身的,飛走的。真是花樣百出,無所不用其極。
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如此害怕,他們好歹是精怪,身有法力,面對已被重重包圍的火鼠,總不至于如此害怕吧。
何況白澤和林歸硯還在那裡,一隻火鼠的法力能高過他們去?這有什麼可怕的。
所以怎麼說我膽子大呢。
火鼠的毛發如火箭向四周射出時,我朝天看,還忍不住感歎這場景極美,渾然沒去想自己下一刻很可能被射成刺猬。
後來我才想起白澤并不在我邊上,他在對面稍遠的地方,并不知道我在這裡。
眼前萬分灼亮,火箭以破竹之勢帶着熱浪呼嘯而至,無數爆裂嘯叫聲如同食人的惡虎般撲了過來。
我坐在地上,擡頭望着,閉上了眼。
這次可真完蛋了,不是被紮成串就是被烤熟,這死法可不好看光彩。
可嘈雜中我耳邊居然安靜下來,似有人擋在我在身前。
我心中頓時生出欣喜起來,睜前看去,卻是小術士舉着他那把劍站在我身前。
“你怎麼不跑!?”
他回頭呵斥了我。
我早知道他那把劍有些厲害,之前不過看見了劍柄我就十分歡喜,如今小術士舉着出鞘的利劍化出三丈屏障,擋着萬千不斷飛來的火箭,我盯着那在火光下仍泛着冷青色的劍身,看着在劍身上隐約浮現的龍身,早忘了自己現在身處什麼境地。
心裡隻想着,這劍也太好看了吧。
但我也很快回了神,畢竟在現在這種情況下容不得我想别的。
身邊的精怪們早消失了蹤影,隻剩得我與小術士還在原地。
火鼠真是瘋透了,不僅把自己點燃,還弓着背不斷把自己着了火的長毛向周圍射去,火毛如利箭射穿周邊的樹木岩石,還點燃了所有碰得到的東西。
因為火鼠的瘋狂攻擊,周邊的侍衛不得不紛紛使用法力保護自己,完全無法靠近他。
而小術士以一已之力擋下我與他身前的火毛,我着實為之感動,因為我們周邊的草木已然着了火,他用劍上的法力化了個圓把我們周身三丈内的地方都圈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