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淩的眸色毫無波瀾,沒有任何遲疑地說道,“全部處死。”
下屬頓了一下,倒吸一口涼氣,“是。”
正欲退下,書房門吱呀一聲推開,小厮步履遲疑,“侯爺,夫人她她她……又過來了!”
宗淩攏緊眉心,擡眸望向門外,眸色沉沉。
他會娶親,是因為幾個月前祖母同他提起與柳家的婚事,那是在娘胎裡時便指腹為婚。
她向來知道宗淩一門心思撲在官場上,沒空談情說愛,而柳氏性子柔弱,喜靜,娶回家花錢養着就好,與他也算合拍。
雖明白是祖母勸他娶親的托詞,但祖母的确真真了解他,他當下也沒反對。
誰知這女人一嫁入侯府,就立刻暴露出本性。
大婚當天,宗淩去掀新婦的蓋頭,撞入一雙滿是癡迷的潋滟雙眸。他的動作隻頓了那麼一下,崔秀萱猝不及防地把他推上床榻,直接跨坐在他身上,解他腰帶,說要和他圓房,還說愛了他好多年,一刻都不想等。
他的上衣很快被扒掉,熱騰騰的精壯胸膛裸.露在女人的眼前,她指尖下滑,接着扒他褲子,宗淩才猛然回過神,擒住她的雙手,冷冷道:“夠了,給我坐好!”
“侯爺,這樣怎麼了?”崔秀萱不情不願地坐好,滿臉不甘地望向他,語氣很是驕傲:“嬷嬷教我的我全都記住了,不信你和我試試。”
宗淩先是把外衣裹好,薄唇緊抿,仿佛剛才經曆了一場鏖戰。他下意識想問嬷嬷教了什麼,又立刻反應過來,俊容一黑。
“聽聞柳娘子柔弱喜靜,性子内斂,不善交際,今日一看,倒與傳聞截然不同。”宗淩冷冷道。他的眸光盯在面前嬌媚的女人身上,如冰刃一般危險,“讓我猜猜這是什麼原因?”
崔秀萱咬唇,嬌羞一笑。眼底沒有絲毫異樣,隻有滿目春情,“不用猜了,都是因為我太愛侯爺了。以前沒遇到侯爺,我都不想和那些人說話,遇見侯爺之後,我突然發現有了好多好多話想說,幾天幾夜都說不完呢,而且隻想對你一個人說,可能這就是愛情吧……”
她每多說一句話,宗淩的臉色就沉一分。
“柳姝姗,你知不知羞!”宗淩猛然站起身,臉色難看,“今夜你睡床,我去小榻睡,婚前我們說好的事,你不會忘了吧?”
婚前他向柳氏寄出過一封書信,信中表明他對這段婚姻的打算,若能接受,那就成婚,若不能他絕不勉強。
柳氏當時很快回信,回了六個字。
願意,願意,願意!
當時看見這三個熱情洋溢的願意,他就應該意識到這女人不對勁。
“我哪曉得你是這個意思?”崔秀萱滿臉不敢置信,哀怨地望向他,抽出手帕隐忍地啜泣,咬唇道:“侯爺,你不和我圓房嗎?”
張口閉口就是這些詞,宗淩從未見過這樣的女人。
他冰冷、充滿壓迫感的視線在她嬌美的面容上盤旋、審視,讓人頭皮發麻。
“現在後悔也沒用。”他哼一聲,起身拿換洗衣服去福室沐浴。在這過程中,崔秀萱一直用幽怨而不甘的目光注視着他,走哪跟哪,粘在他身上似的。
宗淩目不斜視,冷着臉走進福室沐浴,坐入浴桶中,暗暗長舒一口氣。
此女實在古怪,對他一腔不知原由的深情,行徑更是孟浪,沒有半點羞恥之心。
想到這,他就沒來由的煩躁。
一想到等會還要出去應付那女人的種種攻勢,宗淩又打起十二分精神,腳步沉穩地走出去。
然而,柳氏早就睡着了。胸脯一起一伏,睡得很香呢。
第二日他向祖母請安,特地提起柳氏的種種可疑行為。
然而祖母臉上笑意越來越大,不但沒有懷疑與呵斥,還催着他回去與柳氏好好相處。
宗淩對此感到無奈。
不過好在那日柳氏聽了他的警告,确實安分很多,沒再主動出現在他面前。
可誰知道,崔秀萱開始收藏宗淩棄置的東西。
宗淩無意掉落的發帶,被崔秀萱挂在了床頭,每日都要撫摸無數次,聽說都快脫線了。
宗淩喝過的茶杯,被崔秀萱取走珍藏,據說為了保留他的味道,洗都舍不得洗。
在崔秀萱準備拿走他棄用的寝衣時,被宗淩當場抓了個現行。
“柳姝姗!”宗淩攥住她的柔荑,俊容扭曲 。
不可理喻……!
他咬牙道:“快扔掉!”
柳氏的眼圈通紅,委屈又不甘地望着他,“侯爺,我隻是太愛你了。見不到你人,還不能留點東西睹物思人嗎?”
最後那件寝衣還是被她拿去了。
回憶起這些事,宗淩不勝其煩,揉了揉太陽穴。
“不見……”他話還沒說完,門口出現一道嬌媚身影,袅袅朝他走來,千回百轉又飽含深情地喚了一句:“侯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