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爾爾沒再說話,朝着對方嫣然一笑,笑容卻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深意。
隻有熟知顧爾爾的人才知道對方要倒黴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現在不打擊報複,是因為不是好時機。
那人看着顧爾爾這張臉,耳尖微微泛紅,嘟囔了一句:“廢物。”
與此同時,在宗門的長老閣中,檀香袅袅,氣氛靜谧。
方知然和白禾相對而坐,中間的矮桌上擺着兩杯清茶,熱氣騰騰。
方知然眉頭緊皺,手指輕輕敲擊着桌面,一臉疑惑地說道:“真奇怪,這林木槿明明是雷靈根,按常理來說,吸收靈力應該極為迅速,可為何如此緩慢?”
“說不定是還沒徹底感悟,這才兩個月,何必急于一時。”白禾端起茶杯,輕抿一口,神色悠然。
“但好在這孩子,雖然靈力不足,但對劍法的領悟力确實驚人。”方知然長老在一旁觀察着,心中暗自贊歎,“昨日我看她練劍的招式,那一招一式竟有那人當年的神韻。”
千年前,淩雲宗掌門座下的大弟子同樣是雷靈根,且天賦異禀。
她對修行的悟性極高,别人需要花費大量時間理解的修行法門,她往往能迅速掌握。築基結嬰時,她更是一氣呵成,如同喝水一般輕松。
世人都說澤珩仙君是修仙界第一天驕,可隻有經曆過八百年前的仙門大比的人,才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天才。
隻可惜持續了五百年的那仙魔大戰,多少天才隕落,如今幸存者寥寥無幾。
白禾一聽,便知道方知然說的是何人,惋惜的回憶道:“可惜,那麼好的孩子,達觀脫俗,悟性極高,最後竟然堕入魔道。”
淩雲宗每年都會組織一批弟子下曆練一個月,這些弟子皆為各峰長老座下直系弟子,曆練之處多為山下的周邊城鎮,隻有高階修士們才能到更遠的地方進行修煉。
顧爾爾等人作為新入門弟子,即便是長老的直系徒弟,也暫時無法參與曆練。
她對此表示極其可惜,每日打坐背書的枯燥日子都快把她逼瘋了。
不過好在,除了每年的曆練,還有内門弟子去外門傳授知識的機會。
顧爾爾雖然才剛剛引氣入體,但她的劍招标準漂亮,去教外門弟子也是綽綽有餘,更何況,趁此機會,她正好還可以去外門看看岑識青在不在。
次日,天還未大亮,柔和的晨光才剛在天邊暈染開,泛起一絲魚肚白。
顧爾爾便被一陣急切的呼喚聲從睡夢中喚醒。
“阿瑾,快起來,我們要去半山峰教外門弟子啦!”鐘道雪的聲音透着幾分催促,在安靜的房間裡格外清晰。
顧爾爾迷迷糊糊地翻了個身,一頭烏黑的長發亂蓬蓬的,像個鳥窩。
她睡眼惺忪,帶着幾分慵懶和迷茫,嘴裡嘟囔着:“再讓我睡會兒......”話音剛落。她猛地清醒過來,這才想起今天正是去教外門弟子的重要日子。
她瞬間精神一振,原本迷糊的眼神變得清澈明亮。
她迅速坐起身,動作麻利地整理好自己地衣衫,又簡單梳理了一下頭發,将長發束成一個利索的馬尾。随後,便跟随鐘道雪,腳步輕快地一同前往外門。
等他們到達外門時,隻見一衆外門弟子早已整齊地站成隊列,個個翹首以盼,眼神中滿是對知識的渴望。
微風輕輕拂過,揚起弟子們的衣袂,發出簌簌的聲響。
按照慣例,内門弟子兩人一組教導外門弟子。顧爾爾本打算和鐘道雪一組,可就在這時,一個少年快步上前,攔住了她的去路。
“師姐,我想和你一組。”少年眼神平靜無波,聲音清朗,如同山間清泉。
顧爾爾擡眸望去,發現竟是在靈幽谷一同組隊的紫衣少年。她微微一怔,随即嘴角上揚,欣然點頭答應:“好呀。”
顧爾爾耐心地走到一名弟子身前。那弟子正努力地施展着劍法,可動作卻略顯生硬。
顧爾爾伸出手,輕輕握住弟子的手腕,柔聲道:“你看,發力點應該在這裡,這樣出劍才更有力,動作也更流暢。”說着,她帶着弟子緩緩地做了一遍示範動作,動作輕盈而流暢。弟子專注地看着她的一舉一動,認真模仿着。
另一邊,少年在指導弟子的間隙,目光不經意間掃向顧爾爾。看到她教導弟子的模樣,記憶瞬間被拉回到從前。
那時,在淩雲峰,大師姐總喜歡懶散地躺在樹上休息,陽光灑在她的臉上,勾勒出柔和的輪廓。
而他則在樹下專心練劍。
每當他練得不對的地方,大師姐便會随手摘下一片葉子,手指輕輕一彈,精準地砸到他的胳膊:“衛小朝,這裡姿勢不對要改正。”
衛朝總會立刻停下,認真琢磨自己的錯誤,然後迅速調整姿勢,重新開始練習。
等他練完劍,擡頭望向樹上的顧爾爾,隻見她用一片葉子遮住臉,安穩香甜地睡着,微風輕輕拂動她的發絲,畫面靜谧而美好。
“師兄,我那麼練對嗎?”一個弟子開口問道,清脆的聲音打斷了衛朝的回憶。
衛朝回過神,臉上露出一抹笑意,說了句抱歉,耐心地開始指導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