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爾爾滿臉疑惑,挑了挑眉問道:“你的意思是讓我拿劍追你?”
黑霧點點頭,興奮地繞着顧爾爾轉圈圈。
它主人交代過,這樣子才符合正道追殺魔教的場景。
顧爾爾無奈地搖搖頭徒手化劍,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黑霧帶路。
就這樣,顧爾爾跟着黑霧一路穿梭在白麓城的小巷。
小巷狹窄而曲折,兩旁的牆壁上爬滿了青藤,偶爾有幾聲貓叫傳來,更添幾分神秘。
顧爾爾緊握着手中的劍,腳步輕盈而迅速,警惕地觀察着四周。
黑霧在前面晃晃悠悠地飄着。
顧爾爾心中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跟着它一路前行。
最後,顧爾爾追到了一個破敗的小屋前,小屋的門虛掩着。
顧爾爾擡手輕輕推開了門,屋外雖然破舊,但屋内該有的陳設卻不少。
她緩緩走進屋内,環顧四周,隻見有個少年坐在蜷縮在床上。
她擡頭對着房頂,高聲道:“出來吧,你讓小黑引我過來做什麼?”
小黑是顧爾爾給黑霧現取的名字。
黑霧親昵地蹭了蹭顧爾爾的腿,示意她到桌子那邊去。
顧爾爾走過去,發現桌子上放着一封信,還散發着淡淡的草藥味。
顧爾爾輕輕将信拆開,裡面寫道:
家弟乃五行宗弟子,師從玄微仙尊。
年少輕狂,行事莽撞,貿然窺探天機,知其不可為而為之。
未料遭天譴反噬,目盲瘋癫,識者皆以為其已亡。
君為人仗義,心懷人善。
望将其帶回淩雲宗,交予淩虛劍尊,其仙尊定會妥善處理。
感激不盡。
顧爾爾看着那封信,心想:玄微仙尊生前和掌門是好友,将人帶到淩雲宗可以理解,但是五行宗從未傳出丢失弟子的事情。
看完後,她轉頭去看那個少年。少年束着簡單的發髻,身上穿着粗布麻衣。
“閣下為何不自己去送?”顧爾爾提高聲音,揚聲道。
然而,回應她的隻有一片死寂,無人作答。
她頓了頓,又接着說:“白麓城有仙寶降世,五行宗的弟子肯定也在,閣下為何不叫五行宗的弟子來,同門師兄弟不是更方便嗎?”
這時,牆上突然出現了一道道劃痕,上面一筆一劃地寫着:信不過。
顧爾爾看着那行字,嘴角微微上揚,冷笑一聲道:“閣下與我素不相識,憑什麼覺得我是信得過之人?”
又是一陣沉默,依舊無人回應。
顧爾爾果斷地拱手,轉身飛快地跑向門口:“既然閣下不能坦誠相待,那在下告辭。”
她是心軟,但不是傻子,人與人之間基本的信任都沒有,就想讓她幫忙辦事,簡直是癡心妄想!
可她剛要踏出門,就被一道透明的屏障擋住了去路。
顧爾爾伸手拍了拍屏障,發現根本無法出去,她無奈地回頭,對着房頂歎氣道:“隻要我送,就讓我離開是嗎?”
話音剛落,那道屏障瞬間消失了。
顧爾爾見狀,撒腿就跑,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然而,她剛跑沒幾步,一條粗壯的藤蔓突然從地下鑽了出來,迅速纏住了她的腳。
“啪唧”一聲摔倒在地,狼狽地趴在地上,随後被藤蔓無情地拉了回去。
緊接着,牆上緩緩浮現出幾個字:“你逃不掉。”而後又出現兩個字:“送人”。
顧爾爾無奈地歎了口氣,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看向蜷縮在床上的少年。
她慢慢走過去,腳步放得很輕,生怕吓到對方。
她剛靠近,少年被吓得渾身發抖。聲音帶着哭腔喊道:“不要,離我遠點!”
顧爾爾心中一軟,放輕聲音,試圖安撫對方的情緒:“别怕,我不會傷害你的。”
少年小心翼翼地擡起頭,不過十幾歲的模樣,身形清瘦的像是秋日裡一棵單薄的小樹。
白皙的皮膚幾乎透明。本該靈動的雙眼,此刻茫然無神。可絲毫沒有影響他周身乖順溫和的氣質。
“姐姐?”他試探着喚道。
顧爾爾柔聲回應:“我不是你姐姐。”
少年突然情緒激動起來,又一次蜷縮起來,胳膊緊緊抱住膝蓋,身體顫顫巍巍的,像一隻受驚的小鹿:“走開啊,走開!”
顧爾爾心疼不已,蹲下身子,溫柔地說:“我是,我是你姐姐,你還記得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