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千鈞一發的瞬間,薛潇突然間瞥見了一個身影——那個在場唯一符合條件的女子,一下子沖到她裙底。
“三姑娘啊!三姑娘!您難道已經把我們剛剛說過的話都忘記了嗎?”
他哭得涕淚橫流,同時還不忘記擠出幾顆晶瑩剔透的淚珠兒來。
周圍的衆人見狀,無不大驚失色,甚至連時間似乎都在這一刻凝固住了。
沈則甯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這人應是自己找來嫁禍沈清筠的,可是現在的情況似乎有點不受控制。
“你休要胡言亂語!快松開我,我根本就不是什麼三姑娘,你肯定是認錯人了!”
沈則甯頓時心急如焚地,哀求的目光投向沈複,“父親,我沒有,我與你一道的!”
沈複的臉色驟然大變,愈發陰沉起來。
“不必多問!把這人給我拖下去送官嚴辦!”
一聲怒喝響起,震得周圍衆人皆是一顫。
四個下人快速上前,給每人塞了一塊抹布。
沈複的忽然看向沈則甯,她怔愣地站在一旁,雙手緊緊絞着帕子,嘴唇微微顫動。
她滿臉悲憤地向沈複哭訴道:
“爹爹啊!這四人萬萬不可輕易饒恕!我們女兒家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名譽清白!我與三妹至今尚未出嫁,仍待字閨中。女兒我倒也罷了,哪怕從今往後一輩子陪伴在爹娘身邊盡孝,我也心甘情願;可三妹卻不同啊,她早已與太子殿下訂下婚約,如果讓這種人毀壞了三妹的清譽,那可如何是好?懇請爹爹一定要替三妹讨回公道!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之人究竟是何人膽敢送進府裡來的?還望爹爹徹查此事,嚴懲不貸!”
話音剛落,她便“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淚水似決堤洪水般從眼角滑落,但身子卻依然挺得筆直。
聽到這話,他的臉色并沒有絲毫變化,宛如一潭死水般波瀾不驚,他隻雲淡風輕地揮揮手,語氣淡漠地吩咐道:
“來人,把這幾個人押送到官府去。”
那四個人驚恐萬分,不斷地高聲喊冤:
“不!我們是被冤枉的!你們怎麼能這樣?你們這是卸磨殺驢啊!小紅,小紅姑娘,求您救救我們吧!嗚嗚嗚……”
幾人的聲音充滿了絕望,不斷回蕩在空氣中。
沈複卻對這些求饒聲無動于衷,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主仆二人,眼中閃過一絲深意。
她慣會洞察人心,知道沈複已經有些不滿了。
“父親,您千萬别聽信他們的胡言亂語!他們純粹是在胡亂攀咬!妹妹呢?我實在放心不下她,剛才她喝了那麼多酒,現在也不知道情況如何……”
她的臉上滿是關切之色,似乎真的非常擔心自己的妹妹。
但隻有她自己心裡清楚,她此刻有多麼憤恨這個破壞了她計劃的人。在她心中,對沈清筠簡直恨之入骨,巴不得立刻将其碎屍萬段。
此時,一聲嚴厲的呵斥聲襲來,猶如驚雷一般,在她耳邊炸響。
“酒?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們怎能讓那丫頭喝下這麼多酒!”
沈則甯心頭一顫,腹稿無數,就是開不了口。
見她如此模樣,沈複方剛剛平息下去的怒火再次熊熊燃燒起來,他瞪大了眼睛,怒視着眼前的人。
沈則甯一臉惶恐,語無倫次地向父親解釋道:
“爹爹,你千萬不要動怒,這一切都是妹妹自己要求喝的呀。喝點小酒不過是為了助興罷了,并不會有什麼大礙的。隻是……女兒現在真的非常擔心妹妹的情況。”
一邊說着,沈則甯還拿起手帕,輕柔地擦拭着眼角不斷滾落的淚珠兒。
就在這時,房間裡突然走出了一群人,為首的正是齊夫人和其他幾位姨娘。
她們本來按照事先精心策劃好的步驟行動,然而完美計劃化作泡影——那個本應出現在這個地方的沈清筠居然連一絲蹤影都找不到。
齊夫人氣得狠狠瞪了一眼沈則甯,心中暗罵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女兒。
“老爺,妾身們也是聽聞筠丫頭這邊出了事才匆忙趕來的。誰能料到事情竟然會發展到如此地步呢?那幾個男人跑出去後,恐怕會四處散播謠言……”
齊夫人皺起眉頭,憂心忡忡地說道。
“管好你的女兒,若是再犯,我定不饒……”
他頓了一下又道,“不許再為難筠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