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洛寒“噗”的一聲笑出來,“可是這與你何幹呢?你莫不是見到一個有才的農女就要幫她說話,未免太過荒唐了些!”
“不是,娘娘請聽臣女慢慢道來。”沈清筠不卑不亢地回答道:“臣女自小受師父教誨,深知師父之才遠非常人可比。師父雖身為女子,但其博學多才、見識過人之處,令人欽佩不已。今日之事,并非臣女一時沖動,而是出于對師父的敬仰和感激之情。”
她稍稍頓了一下,再說:
“臣女今日之所以挺身而出,乃是因為師父對我有恩。若無師父之教誨,臣女恐難有今日之成就。而師父之才,更應得到世人之認可與尊重。娘娘身為後宮之主,理應明察秋毫,賞罰分明。如此方能服衆,也不負陛下之信任。”
沈清筠言辭懇切,目光一動不動,說完随即站了起來,深吸一口氣,再道:
“此農女就是太子宮中之人娘娘不會不知,太子命宮中之人假扮農女什麼樣的女子不好,偏偏是農女,太子才從赈災之地趕回,一路上視察民情,應知女子艱難,太子之良苦用心,臣女深受感動,娘娘為當世女子之表率,小女鬥膽代天下女子求一個恩典。”
這番話說得慷慨激昂,皇後亦受到觸動,說道:
“你有此心,本宮很是欣慰,可你要知道,你師父都難以做到的事情,你一介庶女,要怎麼做呢?入了東宮,身不由己的事情會更多的,你代表皇室的臉面,可是你想做的事,須豁出臉面。”
“小女自小就欽慕太子,我也自知身份低微,不配做太子正妻,不過就算是蝼蟻也要自己争一争,更何況是人呢?”
沈清筠說道。
“好,你師父讓天下女子得以入書院讀書,你莫不是要讓貧民入宮為官?”
皇後問道。
“不,并非如此,臣女鬥膽,說出自己心中所願,願朱顔不縛紅牆……”
沈清筠滿眼皆是堅定。
“你,你認真的?”
蘇洛寒神色震驚不已,手臂甚至微微發起抖來,回想起之前看到的那幅畫,此女确實懷有遠大志向。
“怎麼能不認真呢?我本來就是個膽小如鼠之人,見到太子才知道什麼叫作鴻鹄之志,太子的心胸寬廣程度遠非我所能比拟,請允許我再次懇請娘娘……”
“好啦,好啦。”
皇後出聲打斷了沈清筠的話語,這小姑娘嘴裡的阿谀奉承之詞一套接着一套,她自個兒聽了都覺得臉紅。
“難得你有這份好心,今天之所以讓你進宮,原本是想談論一下關于你的婚姻大事。”
“這……不是應該去找我母親嗎?”
沈清筠一臉疑惑地問道,按照常理來說,這種事情應該找的人是齊夫人才對啊!找她過來又算是怎麼一回事兒呢?
“呃……”
倏忽間蘇洛寒心神恍惚起來,手心裡冒着密汗,眼神飄忽不定,思慮片刻。穩住了身體才說:
“你甘心将自己的姻緣寄托于自己的仇敵手上?”
對于威甯伯府那點事兒,她是知道的。
“娘娘這話,恕臣女魯莽,這婚事?”
“是你的終歸是你的,不是你的強求也沒有絲毫用處,如此你可明白了?”
聽到這話沈清筠緊張地捏緊了手帕。
“這樣啊,那好吧。”
“看你這恨嫁的模樣,既然你要承你師父之志,我也不好阻攔你,你可知太子方從洛河回來,水災連年不斷,當地山匪不服朝廷管束,太子才回來又起暴亂,陛下已經派武将前去鎮壓,瓊山書院缺少女先生,後宮中無人願意前往,你可願?雖說不合規矩,但看在你是郭玥婷的得意門生的份上,本宮允你前往。”
“我願意前去,一定不辱使命!”
沈清筠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