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幾個穿着深綠禙子的嬷嬷叉着腰正要過來,來者不懷好意,沈清筠仍舊擋在她面前。
那幾個嬷嬷也不手軟,伸出利爪,指甲尖尖的,快要觸及沈清筠之時,她輕輕一推幾人一起摔倒在地。
“喲~幾位姑姑這事做什麼?别叫旁人誤會了,這可是大大的冤枉啊!”
她将人一個個拉起來,右手暗暗使勁兒這幾人身上留下了不淺的印子。
“你……”
她們一個個的敢怒不敢言,畢竟沈清筠是主子,若要編排她們也是極其容易的。
“想必老祖宗等我與嫂子也很久了,為難幾位在迎我們,呵呵呵呵……”
銀鈴般的輕笑聲,落在她們耳中就如地獄鳴鐘,身體不由得抖了起來。
威甯伯府的消息還算是靈通的,沈清筠今日所行的壯舉早已傳遍府中了。
她們互觑一眼,默不作聲地跟上去。
後方的沈煜也跟上,這次他非要好好收拾沈清筠不可。
不多時到了大堂之中,沈清筠的眼神一個個地掃過去,先是小心翼翼的仆人、丫鬟,再是同輩的“兄弟姐妹”,再就是府裡的各個長輩。
而他們的眼神也各異,憐憫的,幸災樂禍的……應有盡有,不過這些對于她來說都不重要。
“啪”的一聲,老太太拍案起身,看着體力不錯,不像是平日裡受不得風寒的老太太了。
“逆女安敢如此?你可知你做了什麼?”
蒼老的手指在半空中顫抖的不成樣子,臉上的肌肉也有些發顫。
“老祖宗這是說的哪裡話,我怎麼能是逆女呢?我幾時忤逆父母了?我母親早逝,平日裡父親也見不着幾面,就更談不上忤逆二字了,我與嫂嫂可是妯娌,嫂嫂有冤情,孩兒怎能坐視不理呢?若不管不顧豈不是成了忘恩負義,不仁不義之徒了,筠兒不負威甯伯府的聲譽。”
聲音異常地高亢,眼神也時不時地掃射,有一些人不敢與之對視。
這時默不作聲許久的沈則甯總算是站出來了,說道:
“妹妹這話原是不錯,可是有線索怎麼不與娘親、父親說,反倒自作主張呢?莫不是你以為一整個威甯伯府都是幫兇?”
聲音倒是不大,人已經走到了沈清筠身前,兩兩對視,誰也不讓。
沈清筠道:
“姐姐這可是冤枉妹妹了,我沒機會說不是?大哥哥先是不分青紅皂白地派人守着我,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說着語氣哽咽起來,身旁的沈則甯茫然了一瞬,不明白這人接下來1還有什麼算盤。
沈清筠接着說:
“我的屋子走水,大哥哥務必給我一個解釋,什麼仇什麼怨,何至于對親生妹妹下如此毒手,嘤嘤嘤嘤嘤嘤……”
無巧不成書,此時沈煜好走了進來,剛好又聽到了那句話。
“這與我何幹?”
他一臉茫然地看着衆人。
沈煜才從府外回來,沒有事先與人通過氣,面對此種情況一時手足無措起來,尤其是方才就吃過沈清筠的虧。
沈清筠緩緩轉身,直接面對他,眸中還帶着瑩瑩淚光。
“大哥哥,你可知我是怎麼出府的,你可知置身于大火中的感受?若非我命不該絕,死的人可就是我了,即使我與你不是一母同胞,可你也不能如此害我呀,嫂嫂的事我原想與你說說其中疑點,可你,可你這番做法怎不讓我生疑呢?我痛啊!”
她捶打自己的胸口,急紅了眼睛,大顆大顆的熱淚滾落下來。
“你怎麼能害我呢?小妹幾時對你不起了……”
語氣看似哽咽,人卻步步緊逼。
一個是可憐兮兮的弱女子,一個是身強體壯的大男人,他卻生了許多懼意。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不懂?你幾時不懂,你可懂得很,我那筠軒何至于你這般算計,如今,伯府再沒有我的容身之地,我那破舊小院已經化為烏有,嫂嫂對你如何,不用……我來贅述,可你呢?你怎麼對嫂嫂的,她身上的傷為你所緻,不是你沈複要尋我的麻煩,而是我沈清筠一定讨回個公道,如若不然,鬧到陛下皇後跟前,我也是有理的。”
靠近他時,沈清筠又假意跌倒,随後用“不可置信”的眼神望着他,口微微張開:
“兄長當真是恨極了我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笑聲如同夜枭一般凄切,又似杜鵑啼血,讓人聞之不禁毛骨悚然、黯然神傷。
沈煜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女子,隻覺得腦袋裡嗡嗡作響。他實在想不明白,自己何時做出了讓她痛恨之事?
一直以來,他與這個妹妹都沒有太多的交往,彼此之間更是素無瓜葛。
若不是此番計謀失敗,恐怕他永遠也不會留意到這個妹妹的存在。此刻,面對着她那充滿哀怨和憤恨的目光,沈煜一時間竟有些不知所措,隻能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我……”
他彎腰準備扶她起身,不料羅萱急忙上前來,一把拂開他的手。
“何必假好心,我真想不到你是這樣的禽獸,你厭我棄我便罷了怎麼對待親妹也這樣心狠,有你這樣的兄長是筠兒的不幸,你不配做她長兄。”
“你算什麼東西?這裡哪裡輪得到你說話!雖然我現在還沒有休掉你,但你仍然是我們沈家的媳婦,如果你再敢如此嚣張跋扈、目中無人,可别怪我對你不客氣!到時候,有你好受的!”
沈煜的語氣充滿了威脅和警告之意。他的眼神冷漠而堅定,仿佛在告訴對方不要挑戰自己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