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的比試是前一日勝者組的分組對決，李家的弟子們來得比昨天還要早一些。

還是昨天的老位置，他們三個人早早坐在這裡等着了。

“今天，那李宗主肯定會來吧，昨天李夢魚赢得輕易，可今天都是實力旗鼓相當的對手，恐怕沒有那麼容易赢哦，他總歸要來給她女兒掠陣吧。”

“還有，師兄啊，我們就還真的每天在試煉場觀戰啊？不趁着他們都聚集在這裡的時候，去查探查探嗎？”

“我們都是第一次來北晉李家，對這裡都不熟悉，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先觀戰吧，今天這組都是實力相當的弟子，應該會有點看頭，你也多觀察觀察，就當學習了。”江肆回首道。

他們沒有白等，話本故事裡主角總是在重要活動的時候來得最遲，現實在有更高身份的人也是一樣，比如李宗主。

李長懸來的時候，前面的比試已經過了兩輪了，而第三輪正輪到李夢魚，他在李夢魚上場之前來到了試煉場。

李夢魚看到父親來的時候，眼睛裡閃過驚喜，表情都輕松了，然後變得勢在必得。

場内的弟子看見宗主來觀戰了，變得更積極和慎重了，臉上對擊敗對手的渴望更濃烈了。

他們看到了李長懸，李長懸自然也看到他們。在江肆他們三人來到高台的時候李長懸就知道他們來了，但是作為一宗的宗主，平時事務本就繁忙，再加上江肆他們是小輩，李冠雲處事穩重，三人由他來接待就好，宗主不會插手小輩們的社交。

李夢魚的對決果然沒有昨天來得輕松，這一場跟她比試的是一位師姐，一劍襲來，人未到，氣先到，招式非凡，先聲奪人。

李夢魚應接不暇，一直被她的節奏帶着走，次次想着突擊，次次被師姐的劍招擋回來，眼看被壓着打，她心裡有些着急，忍不住朝李長懸那邊看了一眼。

李長懸淡淡看了她一眼，沒有任何表示。

李夢魚雖然是他親傳的，平時确實悉心教導，一直言傳身教，可他不會在這種場合偏心，若是她輸了那就是輸了，以後可以再赢回來，卻絕不是在這個時候看向他，比試是要尊重對手的。

果然，就在李夢魚看向李長懸的時候，那位師姐趁她分心又是一招淩厲的攻勢，這一劍帶着罡氣，李夢魚堪堪接住，自己被逼退了好幾步，再差兩步就要退出比試場了，一旦退出去了就算失敗。

“師妹，你近乎力竭了，要不現在認輸吧，要是被我打落下去可就難看咯。”

李夢魚不想認輸，更不想現在認輸。

“師妹，不要頑抗，再這樣下去你真的會受傷，反正不管怎麼樣，宗主都會帶你去鹿鳴會的，何必在這裡跟我苦苦相争呢？”師姐好言相勸。

李夢魚沒有遵從師姐的意願選擇直接投降，她自己本就不善劍道，所以父親才給她打造了一枚羅盤，用以輔助戰鬥，可她不想用，用父親給的法器，就算赢了也不光彩，她還有一戰之力，就該戰鬥到最後。

她微微深呼吸了一下，再次向着學姐舉起了劍。

師姐看着她，笑了起來，似乎是欣賞她的倔強。

又是淩厲的一劍，卻比上次的罡風小了，可李夢魚已經沒有力氣抵抗這一劍了，她身體向後，還是摔倒在了地上，這一次她沒有爬起來。

“這李家大小姐倒是硬氣。”季時予看着場内的情形，不由得稱贊起來。

牧乘歸表示同意：“作為宗主的嫡傳弟子，李宗主是可以直接帶她去鹿鳴會的，她現在參與這個比試，是主動把自己和同門們放在了一樣的位置上，雖敗猶榮，以後宗門裡面的師姐師弟們都會高看她一眼的，不會隻當她是宗主的女兒。”

他們正說着話的時候，場内的李夢魚已經被李冠雲親自帶去治療了，畢竟是自己最疼愛的師妹，從小看着她長大，如今受傷真的是會心疼的。

李長懸看見自己女兒倒下的那刻，瞳孔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但是很快恢複原狀，如今看李夢魚被李冠雲妥帖地帶下去了，似乎是松了口氣。

江肆看着他，将剛剛所有的一切盡收眼底，過了一會兒他歎了口氣，似乎做了什麼決定。

牧乘歸聽到他歎氣，微微轉過頭：“你在想什麼？”

江肆搖了搖頭：“我想賭一把，但是不确定能不能赢。”

“竟然還有你不敢做的事兒，你們玄華宗的人不是一向我行我素，唯我獨尊的嗎？”

“啊？在你眼印象裡我們一直是這樣形象的嗎？”

“不，”牧乘歸道，“是在我師尊和掌教師叔的印象裡，他們是這麼告訴我的。”

江肆有些無語：“你們清瀾學宮不是号稱最嚴謹笃學的嗎？這對我們宗門的印象的描述可不是很講究哦。”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剛剛到底在想什麼？看上去是很苦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