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活下來了,你就決定一定要活得更好,起碼要活得比那塊抹布強。
你想要接近這個幹淨的、冷淡的、孤高的少年,你想要征服他。
你并不介意用什麼方式,你隻知道你會通過征服這個少年征服你想征服的。
那是一種勝利的快感。
這對你而言是一種戰争。
戰争通常是無情的,但這是一場講感情的戰争。
你喜歡這種矛盾的東西。
你讀的書不多,學識也隻在堪堪識字的地步,但你擁有敏銳的直覺和過人的聰慧,這叫你可以在不經意的時候觸碰到事物的真實。
你很清楚這本質上就是一場戰争,而選擇這個強大的對手是為了讓你的起點變得更高。
你漸漸地有些興奮了,你幾乎忘了你的來意。一開始,你扭着頭,還注意着把最優美的側面表露出來,确保少年一打開門就可以看到。但是到了後來,你被那雜亂的過去和未來給捆綁住了,那不斷閃現的片段中沒有現在,你對此時此刻沒有興趣,雖然你才是真正意義上活在當下的人,但你唯獨對當下興緻全無。
你望着那晶瑩的,隐隐有些半透明的白絲的霧凇,你想起曾幾何時,你撇下一根霧凇放到嘴裡,那時候的你已經喪失了對溫度的感知,隻覺得這東西清甜無比,是至高的美味。
你再也沒有嘗過被這更美味的東西。
你的異常終于讓那個已經收拾好儀表的少年站到了門邊,他用白眼觀察着你,卻發現你背對着他,正望着牆邊的樹,好像在出神。
他對你的行為産生了興趣,那是一種在無事可做時才會産生的,可有可無的興趣。
他打開門,走到了廊下,他依然在看着你,而你不知道這一點。
你的穿着和日向雛田,日向甯次的堂妹,很像,你不是很喜歡這種過于寬大的衣服,你知道自己長得很美,身材也算不上差。
既然我美,我為什麼不可以展現出來?
這樣想着的你穿上寬大厚實的衣服,把自己埋在冬日的溫暖中,隻悄悄绾起了長發,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脖頸和圓潤的耳垂。
你沒有注意到日向甯次在你身後,他在看着你,不是用白眼,而是用一種普通人的視覺去看你,他看到你的黑發上落了幾片拒絕融化的雪花,好像精緻的頭飾,襯得你膚白勝雪發似鴉羽。
雖然從輪廓上來說,你的背影遠遠夠不上美人的邊,但在你出神望着那片霧凇時,連你自己也沒有發覺的,那種真實的情緒卻被心思敏感的少年注意到了。
日向甯次并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他也不知道在你望着那棵樹的時候,你實際望着的是什麼,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察覺到的那種情緒是否曾被人類冠以姓名,但是他确确實實感覺到了這種情緒的存在。
你永遠也不會知道這件事。
即使你知道這件事,你也不會放在心上。
但是,你永遠也不會知道這件事。
這是獨屬于這個少年的秘密,他有一雙很漂亮的眼睛,像冬夜的月亮一樣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