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一家,安伍子幾個人。
安伍子走來走去,陸昌山皺眉望着他。
安伍子急的不行,直拍腿,“叔,你說好好的俺千姐怎麼會落河裡去嘞!”
衛氏看了看男人的臉色,歎口氣,“好了伍子别說了,你家去吧,阿梨這裡有我們看着呢。”
衛氏站起來看看安伍子身後的幾個人,“好了,你們都回去吧。”
安伍子道是,“行,嬸子,俺們先回去,用得着俺們你就開口。”
衛氏送他們出來,就看到外頭圍着一些村人。
有個和衛氏平輩的村婦八卦的湊近衛氏,“他嫂子,聽說梨兒掉水裡了?人咋樣了?”
都知道紅凹子村村正陸昌山的閨女陸梨芊,是個豬狗不如的雜碎,平時礙于陸昌山的情面,大家為了面子上過得去也不好說什麼,可是心裡誰不盼着這個雜碎出點什麼事,如今遭難了,自然有人按耐不住八卦和歡喜。
衛氏心裡明白這些,疲憊應了聲,“剛才大夫來看過了,說是天亮應該能醒來。”
衛氏不大願意和這些看好戲的人們說什麼,轉身要回去,可是卻被幾個村婦圍住。
“他嫂子,聽說一起掉水的還有孫寡婦?”
這是事實,衛氏點點頭。
“這就怪了,怎麼好好的倆個人一起落去了?”
衛氏被幾個村人拉着問,“孫寡婦怎麼樣還活着不?俺剛聽趙福德說孫寡婦這次兇險的很呐!”
有人幸災樂禍,“他嫂子,是不是梨兒欺負人家孫寡婦了,人家沒辦法才跳河的?”
大家七嘴八舌議論起來,仿佛孫寡婦已經死了,仿佛孫寡婦就是坐實了是陸梨芊逼迫跳河而死的。
“梨兒這孩子平時胡鬧就算了,這次真出了人命,那官府的人要尋來的,咱們這地兒是偏,可也不能沒了王法不是你說呢他嫂子……”
衛氏被推來推去十分無奈,争辯,“阿梨還沒醒,都不知怎麼一回事,你們不好亂講的。”
不知誰趁亂退了衛氏一把,“呦,他嫂子一個繼女你還真當自己親閨女了,平時怎麼對你的,連你一聲娘都不叫的,怎麼今兒出事了,出人命了你做好人替她說話?”
圍觀的村人越來越多,這時候衛氏就仿佛成了大家的發洩口,大家平時對陸梨芊的不滿,這會兒都發洩到了無辜的衛氏身上。
衛氏想離開,卻被圍住。
衛氏還在努力替陸梨芊說話,“父老鄉親們,我家阿梨以前是不對,是家裡沒教好她,是他爹的錯,是我的錯,隻是她就不能改過嗎,這次孫寡婦和她一起落水,人沒醒,誰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大家不能随意就冤枉她呀,我求你們了,不要冤枉我家阿梨……”
“沒有王法了!陸梨芊逼死人不承認!沒王法了!”
人群裡有人趁機起哄。
衛氏頭發都散了,正一陣絕望,門口傳來一個洪亮的聲音,“夠了!誰死了,我陸昌山替償命!”
人們散開,陸昌山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衛氏算是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