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月的手僵在半空,疑惑的看她。
重光嗓音嘶啞,帶着隐隐地顫意:“刨白點說,如今我對你有用,也算是你心尖尖上的關門弟子了,合該也要有些尊嚴才是。”
長月看着重光,眼神裡閃過一絲玩味,“尊嚴?你想要什麼尊嚴?”
重光深吸一口氣,努力保持平靜:“第一,男女授受不親,更衣沐浴這種事情,還請您老人家回避;第二,我有名字,雖是師徒,也無須師父賜名。”
長月聽後道了一聲‘好’不怒反笑,“聽你這麼一說,我倒是着實好奇你的名字了?”
她啟口說:“我名喚重光。”
說起這個名字,她下意識裡尴尬地冷笑了兩聲,原著女主這一世的名字,說巧不巧正與她的小字重名,二十一世紀現代修仙之人都承襲了古人的規矩,就比如這入了門派,就需得有個小字或法名,這才算是個正經修仙的。
“重光……倒是好寓意。”長月一手扣住重光的肩,笑容邪魅:“你也算撿回了一條命,或許正應了這樣的好名字。”
長月湊近她時,重光側目仔細地端倪他,一縷烏青絲蕩在他的顴弓上,面色蒼白毫無血色,眉眼間有疲倦,像是煎熬過了數個春秋,冷豔到無俦。
重光再想,若非瘋癫,他定是個心如秋水不沾微塵的大仙人,就如乾坤之間蘊育而出的清氣,神風皓月,不染半絲嚣華。
順着完美的下颌線延展至他的胸膛,猶如天山雪上的峰巒,看上去又冷又欲,簡直驚豔到了極處。
長月問她在看什麼?
她卻兩眼發直,跟着從她的兩隻鼻孔裡流下兩道鮮紅的鼻血,跟着便暈在了長月懷中。
長月嘴唇上挑,有些不解,“傷的這樣重,還有這個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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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的長空一道劍影劃過,一股巨大的吸力從靈台抽出,一襲白衣女子手托鮮紅的靈珠,面上冷若冰霜,“我為太上忘情殿主,如今想來真是可笑,我将自己的情劫都渡得如此不堪。”
她的手順勢一捏,靈珠瞬間化為烏有。
眼前的玄衣男子,看不清樣貌,隻能感覺到他的無助與凄然,“鳳羽浔,那是你的情識!你要做什麼?”
女子蒼白的臉上現出一絲苦笑,眉宇間隻剩下霜雪般的冷意,“這情識不要也罷,你是我此生最大的孽,我自割情識,便是不想同你再有半分牽扯,權當同你了結這場緣法,若來世再與你相見,我願生生世世不與君同,甯肯記憶全失,也不願再多看你一眼!”
煙塵滾滾,黑沉的長空如墨般潤染開來,自黑壓壓的雲霧中刺出一把利刃,無情的插入她的心口......
“不要——”重光一下子從噩夢中驚醒,她感覺心口處猛一陣徹骨的刺痛。
呵,真是可悲又可歎,想不到這具身體和記憶融合後,于靈魂上所帶給她的不僅是感同身受,更多的是原主的愛恨糾葛,她對于長月的愛是給予生命之火的奉獻,可火一旦萎了,心跟着便也消失了。
由于劇情過虐,她隻看到了前三世便撂下手丢在一邊了,至于後面的劇情就不得而知了。
預知劇情這個金手指算是半廢了。
她躺在榻上想了想,啊!我還有神器啊!
她正想到興奮處,一隻火鳳凰飛繞在旁,啾啾了兩聲,幻化成一盞鳳凰燈落在了她的身側。
随之空氣中撲面而來濃烈的藥草味,眼前的男子手托一碗湯藥,青紗廣袖颀身而立,“你醒了,你傷的委實很重,如今需要靜養。”
他見她略有遲疑,才緩緩地扶起她,“我名喚白玉函,西王母座下俠侍傳信的神鳥,俗名大鵹[lí],如今掌教無涯宮外門事,也是玉虛宮掌教身側的藥醫。”
他一勺一勺喂她喝湯藥,繼續道:“我聽師兄提起你是他從歸墟之境救回來的,當時還發現你身上戴着一顆鳳血石,還有你那盞燈器,我猜想這些都是你的本命法器吧?難道你是鳳族?”
重光不語,默默地朝向那半透明的绡雲紗看去,在熒熒火光的照映下簾内拓出一個隽逸的身影。
她吞了吞口水,違心地說:“我被剖了靈根,如今所剩記憶廖廖,隻是我的名字叫重光,至于其他,便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