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心與他對擊了一下,冷冷地問:“若違此誓呢?”
“若違此誓,自降神籍,魂歸混沌。”
無心看着重光上下打量,“還不夠,我要你用她發誓。”
“若違此誓,愛而不得,失而不甘,各自陰陽,魂歸混沌。”
長月的眼神閃爍,寒潭般的眸底翻湧着無數情絲,讓人難窺毫發,“我長月若違此誓,愛而不得,失而不甘,各自陰陽,魂歸混沌。”
無心圍着重光走了一圈,“我本好奇是什麼樣的仙女子,能令這天上地下如此冷心冷肺的長月上神,這麼癡心挂礙?現下見了倒是讓我頗感意外。”
“你要長月上神,用我發誓簡直蠢笨死了,他根本沒把我放在心上,最讓他放在心尖尖上的應該是她的徒兒洛凝。”
無心嗤笑,“小姑娘,你是後來者居上,自己入了局,竟渾然無覺,要說蠢笨的是你才對。”
重光心中明鏡,依舊裝傻充愣,“一張大嘴長在你臉上,随你說去。”
“不要和我饒舌。”無心繼續道:“我問你,你可是在滄海島出生的?被你父君禁足已有萬年,你還有一個很了不起的阿娘?相傳你還有一個同母異父的姊妹,如今流落在大荒深處,竟多年也未尋回?”
重光想起原著無心乃是原書女主同母異父的姊妹,因其生父是陰景天宮十大魔宗之一魔族首領,被阿娘棄在大荒深處,永不相認。
她的背脊蹿起一股寒意,生怕她再說下去自己的身世便要露餡了。
她辯解道:“我失了記憶,什麼滄海島?什麼父君阿娘姊妹的,自我有了意識,我隻認得一個地方,那便是玉虛峰,我連父君是誰都不曉得,你叽裡呱啦說了半天,我聽不懂。”
庚辰在一旁解圍:“無心,空口白牙,你莫要胡說。”
無心斜睨一眼庚辰,跟着啧啧連聲,“失了記憶?比我還慘?不過,能忘記前塵往事,倒也不錯。殿下仙女子重光,你的身世可沒那麼簡單,莫要在此扮豬吃虎。”
重光唇角牽起一絲苦笑,“很多人同我說過這個詞,莫不如我與你打個商量,你來扮豬,我去吃虎?”
蒼峭的身姿挺拔而嶷,長月皺了皺眉,“莫岔開話題,把神器拿來。”
“神器?好說,好說......”無心将神器把玩在手,“隻要你給我要見的人,神器立時還你。”
長月面有愠色,“你引重光至此,就是為了引白玉函出面,說到底還不是為了你的一己之私?”
話音剛落,隻見殿前一道金芒,眼見白玉函現在了衆人面前。
他的衣決牽動起黝色的長發,拂霞一樣的卓然隽逸,“無心,經年如斯,你竟還是如此不講情面。”
無心未曾想到,白玉函竟堂而皇之的來到她的面前,“情面是給有恩義之人的,咱們之間也該一了舊怨了。”
長月在一旁插言:“你二人之間要算什麼,與我和重光無關,神器拿來,我走人。”
舍心缇卻在一旁打斷道:“不可給他,府君你曾答應過我,事成之後是要将神器給我的,如今你怎可食言?”
無心笑道:“一個‘義’字是給忠義之人的,你自問配嗎?你想用這神器将長月的心移轉到你身上,你也不照照鏡子,他自始至終心裡究竟有沒有你?神器可轉萬物,但卻不能無中生有!”
舍心缇不服,一徑飛撲上去搶奪無心手中神器。
長月擲出捆仙繩,立時将她捆住,擡手一抻,将繩索交給了庚辰。
“捆去交給老君發落。”
無心意興闌珊地将神器順勢一抛,長月迎手便接在了掌内。
無心冷冷一笑,“重光,若哪一日,你在長月身旁覺得委屈,我倒是可以考慮收下你。”
重光向她吐個舌頭,“不必了!”
長月踅身,牽起重光的手,二人化作一道煙霭朝天邊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