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風落在他的胸前和肩胛上,那是一片腐灼過的傷痕,“這疤痕像是無法恢複如初了。”
長月毫不在意,散落的長發深掩在禅衣中,一手绾不過來,看着有些笨拙。
重光一把撩起他的長發,用青玉簪給他绾了一個半束發髻。
“你何時同那滄海島神女有婚約的?”
長月不妨她如此說,臉上霎時漫起一片绯紅,“正如你聽說的那樣。”
“我聽說的版本可多了,我隻想聽你親自說。”
長月反問: “我同旁人有婚約你不高興麼?”
重光露出不在乎地神情,“這要怎麼說?你同誰有婚約又與我何幹?”
長月淡淡地說:“如此便不要多言。”
她不大相信,繼續試探他,“我很好奇那道手書究竟長什麼樣子?”
“就知道你信不實,當年我阿娘同神女的阿娘将這道手書一式兩份,如今另一道在天君手中,這一道我便留了下來。”
長月将手書遞給她,重光将手書拿在手裡并不打算翻看。
長月蹙眉,“不是好奇嗎,卻不打開看看?”
重光見他拿的出憑證,一時啞言,“你即拿的出必定屬實,我也僅是好奇罷了。”
“當年我阿娘同神女的阿娘在虛皇座下是同修,她們二人情誼頗深,相宜間開着玩笑便把我們的婚約定下了,若是随口一說,隻當是兩小無猜的玩笑事,我也不曾當真。”
“我有一事想不明白,過了那麼久,你為何現在才把這道手書捧出來?”
長月負手而立,望着夜空上的月亮,“神女因逃婚至今下落不明,若水一帶又危機四伏,他們修羅族定是知道了神女逃婚之事,既然神族找不到神女和親,假借和親不成大動幹戈而已。”
“我跟着你去天界逛了一圈,發覺神族的人一般長的都很高大,唯獨你的身量倒比他們差了一截,你不虧是一頭城府極深的歪龍,原來是思慮過重,全壓在個子上了。”
長月不削地一笑,“你是不是又想找打了?”
重光捂住嘴,不敢吭聲了。
長月轉了話題,“适才看你進來很匆忙,你來找我有事?”
重光問: “我聽那吞獸說,近日你便要卸任玉虛峰掌教了?”
長月提醒她,“再過三日便是掌教大殿,到時候玉虛峰會邀衆仙前來觀禮,近日你好生待在芳醪一夢,哪裡都不許去,知道嗎?”
她垂着手低睫道:“讓我老實待着可以,你把鳳涅先還我。”
長月披起蒼色禅衣,轉頭看她,“如今你倒會同我讨價了?”
重光覺得自己低聲下四的,她是失主,憑什麼要軟語求他?
她繞開長月,徑自走向内閣,轉過一道屏風,終于見到鳳涅赫赫然懸在長月平時打坐的蒲團上,她撚決召回它。
隻是鳳涅依舊巋然不動,她兩步并作一步,不妨腳下被裙擺絆了趔趄,長月縱身一躍,攬住她那不盈一握的腰際上。
重光去抓鳳涅的燈圍子,身子一竄,長月重心不穩,猝不及防兩個人摔在了一起。
慣性使然,她的嘴磕碰在他的唇上,空氣中仿佛有一道電流穿過,重光隻覺他的唇是冰涼的一抹,她的心砰砰地跳動得極快,仿佛要跳出胸膛。
長月仙生悠長從未碰過女人,肢體上的接觸,如同驚天霹靂,他的喉結綿纏而滾動,低睫看她的紅唇,如同一顆櫻桃飽滿而嬌嫩。
嘗以蜜餞,深陷其中,逃不開放不掉,他的神思迷惘起來,連重光也感知到了這股旖旎之間的暖意。
她蹙眉提醒,“你壓着我了。”
耳邊是他的一聲軟語:“别動。”
長月的雙唇壓降下來,緊緊堵住她的唇,他的動作綿柔而溫存,齒間滑而黏膩吸允她的舌尖,這讓她一時不能言語,周身的血液都盡數湧到頭頂,心尖都在叫嚣着狂舞,他仿佛将她整個人鑲進身體裡,竟不能呼吸了。
鼻息間萦繞着長月自有的一番旃檀香氣,她隻覺一陣升騰,心中像是有無數隻螞蟻,浩浩蕩蕩地湧入心頭。
重光的臉色乍白乍紅,她推開他,順手在他臉上扇過去一記漏風巴掌,“你有婚約,流氓!”
長月輕聲笑起來,笑得愈發大聲,他放開了重光,“編,繼續編!等你裝不下去的時告訴我,為夫我選個良辰吉日,好同你圓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