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瑜現在都是依靠語音助手幫忙,每次來電都得先問問人家是誰。
“小魚,是媽媽。”
電話那頭赫然是謝竹女士的聲音。
兩人一番交談毫無新意,簡直是重複了一遍昨晚的對話,謝竹女士反複提出請假過來照看他們兄弟二人,夏瑜反複地拒絕。
“媽,你放心,不是跟您說了嘛,我有認識的同學,每天他會接我去學校。”
“靠譜,特别靠譜,你放心吧。他人特别好,男同學。對,特别樂于助人!還見義勇為呢……”
謝竹剛給夏瑾打過電話,那邊也是“不要不要”。
看兩個兒子都這麼堅持,她隻好作罷。
公司那邊的假的确不好請。
隻好囑咐道,“那你們兩個一定注意,照顧好自己啊,實在不行就給媽媽打電話。”
夏瑜看終于打消了他媽這執着于要來親自照顧他們的念頭,長舒一口氣。
突然聽見旁邊有人笑出了聲,很耳熟。
他把手機話筒關掉,試探的問道,“謝炀?”
他正在門口換鞋,還沒來記得關門,沒想到謝炀會去而複返。
“嗯。”笑聲更加明顯,克制不住的越來越大聲。
謝炀剛剛犯傻犯到一半,想起自己的帽子落下了便回來取,沒想到還有意外收獲。
向來沒什麼表情的臉上此刻是掩不住的笑意。
夏瑜臉騰地熱起來,剛剛他為了讓謝竹女士放心,胡編亂造一通。
把謝炀好一通誇,說得天上有地下無的,這下好了,當事人都聽見了。
“你、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大概……從我樂于助人,還見義勇為的時候?”謝炀挑了挑眉。
“……”
“我怎麼不知道我有這麼多美好的品質呢,原來……”他故意停頓了一下,“我在你心裡這麼優秀啊,”
難得在背後讨論别人一次,還被當事人抓個正着。
夏瑜感覺自己那層薄薄的面皮有點堅持不住,臉上的熱意蒸的他有些頭腦發昏,“誰說沒有,你那會在食堂不就見義勇為了。”
難為他搜腸刮肚好半天,才從近期謝炀種種幼稚的、挑釁的行為裡挑到了一個沾邊的。
沒想到夏瑜思考半天,竟然給他了這樣一個結果。
這下輪到謝炀發愣了,夏瑜閉嘴不說話的時候看起來太嚴謹,剛在那思前想後的表情讓謝炀誤以為他認真了。
“倒,倒也沒有。”難得,在夏瑜看來臉皮可算得上是天下第一厚的謝炀也卡殼了。
他這會有些慶幸他的膚色不如夏瑜白皙,小麥色的皮膚,即使泛過紅暈也不明顯。
電話裡的聲音得不到關注,越來越大,“小魚,小魚!你還在聽嗎?”
夏瑜趕忙打開話筒,光顧着尴尬,差點把電話這事兒給忘了。
“媽,你剛剛說什麼?”
原來真叫小魚啊。
謝炀覺得這名字挺适合他的,和小魚一樣安靜不愛說話,在自己的世界裡遊來遊去,生氣的時候撲騰起來又挺兇。
謝竹女士在電話那頭氣憤道,“你幹嘛呢小魚,叫你半天也不理。”
“沒,剛剛去倒水了,渴。”夏瑜趕緊補救。
謝竹女士那邊語氣又緩和下去,“你爸,他說在學校見到你了。”
“哦。”提起自己的父親,夏瑜情緒明顯低沉下去,“在一個學校,碰見很正常吧。”
謝炀從他臉上甚至能看出來有一點不耐煩,上次見他這種表情,還是自己騙他拉鍊開了的時候吧。
謝炀咂咂嘴,還好他上次沒有真的生氣。
夏瑜這點情緒當然不是針對他媽,而是他那五年沒見的爸。
十三歲到十八歲,夏瑜長變了許多,。
夏瑜覺得他爸現在還能認出他們來,應該全歸功于謝竹女士的朋友圈拉黑他。
夏瑜十三歲的時候父母就離婚了,至于原因,他兩給他和夏瑾統一說的是感情不和。
實際上,夏瑜想起偶然間在他爸手機上看到過的照片,以及書房那一直舍不得銷毀的一盒子的信,才知道真正的原因。
謝竹和夏瑜他爸夏瀾是經人介紹相親認識的,謝竹的父母早早離世,在舅舅家長大。
大學畢業之後進了一家還算不錯的單位,遇到了一個愛說媒的領導。
謝竹那時剛從校園踏入社會,正是迷茫的時候,也不像其他人有父母指路。
條件合适,雙方覺得彼此也還算順眼,便匆匆忙忙的結了婚,說不上有多愛,至少前十幾年都平平安安的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