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突然轉頭,額頭撞在了謝炀的下巴上,兩人同時痛的“嘶”的倒抽一口涼氣。
各自捂着傷處,頓了兩秒,又同時笑起來。
謝炀無奈地捂着下巴問道:“小魚,你這算是打擊報複嗎?”
“哈哈,這怎麼能算。”夏瑜有點幸災樂禍,“這就是個意外,意外而已。”
“你還沒回答我呢,這真是你做的嗎?”夏瑜刨根問底的精神還留着呢。
“當然。”謝炀不無得意,“我畫的圖紙,也是我做出來的,這可是完完全全是獨一無二的。”
“你這幾天就在忙着做這個?”夏瑜不知道心裡是什麼滋味。
感動,但又想要拒絕。
他不是不知道盲人需要盲杖,但他心裡其實還是不敢完全放棄,總覺得用了盲杖好像就真的變成了徹徹底底的盲人。
他不想放棄,他還想看看這個世界,他不願意把自己和真正的盲人畫上等号。
而這根手杖,好像就是在告訴他,你已經沒救了,永遠都好不了了,趕緊學學怎麼當一個合格的殘疾人吧。
謝炀看出他在猶豫,甚至想要拒絕的心理,“小魚,你别有什麼負擔,這隻是一個讓你出行更加方便的工具而已。”
“我已經替你試用過了,很方便的,你不用的時候直接收起來,它也不占空間。”
他從包裡掏出一個口罩直接蒙在眼睛上,“我把眼睛蒙住了,這下我也看不見了,我們一起試試它的效果。”
謝炀直接牽着夏瑜的手,“我們一起走一下試試,好嗎。”
最開始兩趟沒用手杖,兩人走的歪歪扭扭,連條直線都走不出來。
謝炀之前沒試過蒙着眼睛什麼都看不到還什麼也不扶的走路,走起來七拐八繞把夏瑜都差點兒帶溝裡去。
在第n次撞到路邊的長椅,一腳踩進草坪之後,夏瑜終于停下來了,他扯了扯興緻勃勃還要再來的謝炀,主動問道:“要不,還是把手杖打開吧……”
“好……”謝炀黑黝黝的眼睛裡有少許的尴尬,昨天拿着手杖明明練的挺好的啊。
夏瑜嘗試着按照謝炀教他的方法甩開手杖,按了按鈕鎖定防止它突然縮回去,用手杖在地上左右劃拉。
他不太會用,雖然以前看到過相關的視頻,但具體怎麼利用手杖判斷前方環境他還不清楚。
謝炀早就做好攻略,仔仔細細的和他講解手杖在盲道上怎麼用,出行的時候怎麼用它判斷前邊情況等等等等,夏瑜聽的很認真。
連最開始的拒絕都忘記了,學起來很快。
謝炀把他拉到一旁的小路上去,“咱們在這兒練一會吧。”
夏瑜應聲道:“好啊。”
說着就拿手杖向前揮着探路,“啪”一下打在了一個堅硬的物體上,觸感和剛剛的水泥柱子、樹木明顯不同。
謝炀痛的表情都變了,他這棍子用的材質都是最好的,打起人來都格外的疼。
他沒出聲,怕夏瑜不肯再練,繼續引着他往前走。
越來越順,練習了幾個來回之後,夏瑜覺得這棍子的确有他的優點在。
兩人找了塊陰涼地,坐在樹蔭下的長椅上休息。
“謝謝。”夏瑜真情實感地說道,“謝謝你!”
謝炀的用心他感受到了,他之前還以謝炀是厭煩了每天和他在一起的枯燥的生活,沒想到……
他竟然給自己準備了這麼大的一個驚喜。
不是什麼特别貴重的禮物,但是用心真的可以抵過一切,更何況,這幾天謝炀天天早出晚歸的,他都看在眼裡。
足以可見謝炀的用心了……
夏瑜抿了抿唇,道完謝又要道歉,“對不起,我之前還以為你是想……”
他沒繼續說下去,謝炀卻明白了。
原來他今天突然問那些莫名其妙的話是以為自己在忙别的,還說什麼夏瑾腿好了可以送他了,麻煩了他這麼久真不好意思之類的話。
他還以為夏瑜是發現了什麼,要趕他走。
他屈起食指和拇指捏在一起,哈了口氣,給夏瑜額頭上來了個輕飄飄的腦瓜崩。
“你都不問問我。”他還有點委屈,忙活這幾天,好容易回家想跟他分享,差點被當場趕出家門。
他控訴道:“再說了,夏瑾現在每天忙着談戀愛,你這個當哥哥的怎麼還想搞破壞。”
夏瑜捂着額頭,自知理虧,心虛的辯駁道:“沒,我沒想搞破壞。”
“我以為你很忙,不想耽誤你。”
“呵,你還挺會替我找想。”謝炀都氣笑了,“你下次再這樣,一句話不說就要趕我走,我也是會生氣的。”
夏瑜忙挽回到:“不會了不會了,我以後有什麼一定先問你,問清楚了再說。”
“這還差不多。”
謝炀略帶威脅的說道:“要在這樣,可就不是一個腦瓜崩能解決的了。”說完還捏了捏夏瑜的手掌心。
就像貓被捏了粉粉嫩嫩的爪墊一樣,夏瑜一驚,抽了下手沒抽回去。
謝炀若無其事,好像什麼也沒做一樣,夏瑜差點懷疑是自己感覺出了問題。
愣愣的待在原地,謝炀又捏了捏,提醒道:“再繼續練一圈我們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