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睿親王請安。”
燕靖昭出來的時候,正好碰見打算進門的兵部侍郎。
“柴侍郎不必多禮。”燕靖昭點頭示意,兩人錯身而過。
長史蘭溪在外面等着了,一見到燕靖昭從裡面出來,立刻上前接應:“王爺,馬車已經準備好了,是直接回王府還是……?”
燕靖昭擡頭看了看天,被重華宮框住的四方天碧空如洗,連一朵雲都找不出來。
“去悠然山莊。”
蘭溪有些愣怔,不是剛送了藥材過去嗎,現在過去是……
心裡想着,行動沒停過,路都走出了一半,燕靖昭又改了主意:“不去了,回王府。”
“是。”蘭溪有些納悶,每一次碰到向大小姐的時候,王爺總會變得不像是王爺了。
之前聽到侍衛說,王爺對向小姐的事情不一般的時候,他還不信,看現在這個情況,并非空穴來風啊。
臨上馬車之前,燕靖昭遞過去了一小包東西,蘭溪下意識接過,想要開口的時候,車簾已經落下了。
打裡頭傳來一個悶悶的聲音:“去查。”
蘭溪掀開帕子,露出其中角,當即合上了:“是。”
正打算走的時候,又聽到裡面的傳來聲音:“去街邊買些饴糖來。”
這下可輪到蘭溪震驚了,他現在十分想掀開簾子看看,是不是有人把王爺調換了。
他在王爺身邊伺候這麼多年了,第一次見到王爺有這樣的需求,哪怕之前日子再苦再累,也沒見過王爺喊過一句。
燕靖昭沒聽到蘭溪離去的腳步聲,當即掀開簾子:“還不快去!”
蘭溪看到是自家王爺,心放下了大半,準備離開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了自家王爺咬牙切齒的聲音:“買兩包饴糖,一包送去輔國公府!”
這位向大小姐果然不一般,王爺竟然為了她,都想吃甜的了。
看來日後對于這位大小姐的事情,要慎而又慎了。
向晝雪回到内宅的時候,隻覺得整個輔國公府安靜的可怕,奴婢們走路都噤若寒蟬,她抓住一個神色惶惶的小丫頭詢問。
“府裡出什麼事情了?”
小丫頭一見到她打了個哆嗦,下一秒就跪了下去,不住地磕頭,向晝雪問了半天,小丫頭也隻會說一句“貴人饒命”。
眼見着是問不出什麼來了,向晝雪準備再換個人詢問。
這個時候,向晝雪遠遠看到款冬打遠處而來,見到她的時候,明顯松了一口氣:“大小姐回來了,奴婢扶您去寶墨堂吧。”
“祖母怎麼了?”向晝雪一下子慌了神,忙拉着款冬的手詢問。
“小姐别急,”款冬輕聲安撫她,“老夫人沒事,是夫人。”
“母親?”向晝雪疑惑,“在祖母那出的事情?祖母有事沒有?”
款冬連忙搖頭:“情況複雜,咱們先走,奴婢慢慢跟您講。”
在款冬的描述下,向晝雪明白了整個事情的經過。
原是今日她剛一進宮,林夫人覺得心内不安,壓着老夫人起身的時辰就匆匆趕來了,留這一上午本是沒什麼事情的,誰料到午時向伯真身邊的小厮來報信,說是國公爺在外用膳,就不回來了。
事情到了這裡,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說破大天去就是國公爺今日要失約與國公夫人。
偏生這個時候偏門來報,有個婆子跪在門外,開口就是求國公爺救命,她家主子現在性命垂危。
這話來的沒邊沒際的,連老夫人都沒反應過來,林夫人就直接派人出去查了。
這一查不要緊,直接将國公爺在外的外室都抖落了出來,一輩子被嬌寵的林夫人哪裡曉得自己的丈夫是這樣的人,一時間沒承受住刺激,暈了過去。
涉事的丫鬟婆子都被壓到了柴房裡關着,府裡人人自危。
“母親身體如何?”臨進門前,向晝雪問道。
“大小姐來了,”黃嬷嬷出門換藥,見到向晝雪的時候暗淡的眸光亮了亮,“夫人還昏迷着,郎中看過了,都說是急火攻心,府裡也不敢請太醫,隻能……”
府裡小姐前腳進宮,後腳國公府請太醫,這是幹什麼,給皇帝上眼藥嗎?明着告訴皇帝國公府的不滿?于是林夫人這個病,隻能請外面的郎中來看。
“我去看看母親。”
向晝雪解了披風,大步跨進了房中。
屏風之後,人影攢動,向晝雪繞了進去,老夫人在一旁坐着,時不時就要詢問情況。
看到向晝雪來了,直接站了起來:“大丫頭。”
向晝雪回握住老夫人的手,語氣是十足十的堅定:“祖母放心,孫女會竭盡所能。”
她雖不懂多少醫術,可基本的醫理還是曉得一些的,不然也不敢随意的去配制藥膳,這其中的分量出現一點差錯,就可能是緻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