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裴舟渡的自我介紹,許明昭露出些許茫然之色,随後立刻反應過來問道:“你為什麼是我的監督員?”
“因為你不情願來這,上頭的人以為你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所以會派一個監督員跟着。”裴舟渡歎息一聲,“真的是,我本來應該休假的,大好的假期啊,就這麼沒了。”
許明昭無言以對,隻幹巴巴地說了一聲“抱歉”。
裴舟渡擺擺手,不在意地繼續往前走。
“所以我的任務到底是什麼?”許明昭說,“從進來開始,沒一個人告訴我來維|穩局是要幹嘛?”
裴舟渡回頭看了一眼,抱歉地笑了笑說:“抱歉抱歉,我忘了告訴你了,你的任務是修複小說世界崩壞。”
“為什麼是我修複,别人不能修複嗎?”許明昭不解地問道。
裴舟渡極其肯定地回答:“那裡的崩壞隻有你能修複!”
“什麼意思……”許明昭突然像是恍然大悟般站在原地說,“該不會是我唯一正在寫的一本小說崩壞了吧。”
然後她迅速掏出手機開始檢查自己的存稿,存稿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那為什麼會崩壞,還是說崩壞的是别人的小說?
許明昭看了一眼在前面走着的裴舟渡,對方一副完全沒有回答問題的意思,無奈她隻好壓下滿肚子的疑惑,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後,直到兩個人站在二樓的走廊。
“所以,我們現在是要去哪?”許明昭開口問。
“小說世界。”裴舟渡回答得簡潔。
“你該不會現在就讓我開始任務吧!”許明昭跑到裴舟渡面前仰頭質問道,“你們維|穩局的人都不給新人修整的時間嗎?”
裴舟渡低頭看着許明昭,說:“你的任務很緊急,等不了你修整,所以現在我們必須到小說世界去。”
說着,裴舟渡推開身邊左側的一扇門,說:“進來吧。”
許明昭站在原地盯着裴舟渡看了半天,然後走進這個房間裡。
房間内一副家徒四壁的模樣,連個窗戶也沒有,整個空間上到天花闆下到地闆全部被粉刷成了白色,房間中央有一扇光幕,光幕内有數十列上下移動的文字段落。
許明昭仔細看着那些段落,然後驚呼:“這都是我小說裡的句子!”
裴舟渡拿出工作證對着光幕貼了一下,說:“你說得不夠準确。”
在裴舟渡拿出工作證貼光幕的刹那,光幕上的所有段落彙聚在一起形成了一個漩渦,并且出現了一行字——“監督員已就位。”
“時間不等人,你趕緊刷工作證,我們好進去!”裴舟渡催促道。
許明昭擡起手準備貼工作證的時候,她又收回了手,問:“我進入小說世界不會有什麼風險吧?你們這什麼也沒說就讓我開工,是不是有些過于草率了?”
“我都進入好幾次,能有什麼風險!”裴舟渡直接抓着許明昭的手在光幕上貼了一下。
光幕上立刻顯示着“修複員已就位”。
然後不等許明昭反應,裴舟渡直接拉着她穿過光幕。
隻是刹那間,眼前的景象就換了一個模樣。
許明昭一個趔趄,差點頭朝下栽在柏油馬路上,她使出渾身解數堪堪穩住了身形,而後怒氣沖沖地說:“我說,你就算是着急,也讓我有個準備吧,萬一我摔破相了,你賠嗎?你……”
許明昭突然噤了聲,她目瞪口呆地看着周圍。
這裡目光所及之處仿若黑夜,頭頂的黑雲壓在高聳的建築物上,仿佛帶着摧毀一切的氣勢,周圍鴉雀無聲。街上面容模糊的行人,他們以各異的神色和動作定在原地,從形态上能看出他們正要去做什麼事。
許明昭收回視線,卻發現眼前的紅綠燈也停止了工作。
一場雪悄然而至,雪花無聲地落下,像是為這裡獻上一場哀悼。
黑暗壓的許明昭有些喘不過氣,她長長地深呼吸着,可是心裡還是堵得慌。
“我還需要說什麼嗎,這就是最好的回答啊!”裴舟渡說。
許明昭望着周圍,喃喃問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裴舟渡說:“作者删除了存稿才導緻這樣的!”
許明昭再次拿出自己的手機,說:“可是我沒有删除存稿啊。”
她拿着手機站在原地反複地刷新着,存稿依舊老老實實地躺在手機裡。
對于許明昭的疑惑,裴舟渡沒有回答,他隻是走到公交車站的長椅上坐下,仿佛要與這個街景融為一體。
許明昭再次望向四周,下定決心,走到裴舟渡面前問:“有什麼辦法能恢複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