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舟渡低着頭,他拿着自己的工作證反複地看着。
“是不好使嗎?”許明昭問。
裴舟渡沒有擡頭,他像是要把自己的工作證盯出一個窟窿來的樣子,嘴裡嘟囔着:“不對啊,我的監督員就是這麼一劃,光幕就出現了,然後我和他就回到維|穩局了。”
站在他旁邊的許明昭将他的話聽得一清二楚,她說:“會不會是因為你是新手監督員權限不夠,要我們完成修複崩壞的任務才能回去?”
裴舟渡搖搖頭,說:“應該不會這樣吧,我那個監督員偶爾會自己回去,帶我回去的隻有一次。”
許明昭說:“确實,你也說過,這裡對你們監督員沒什麼影響。”
裴舟渡說:“要不你跟我一起,拿着工作證劃一下看看?”
“行吧!”許明昭看了他一眼,歎了口氣,不情不願地從自己口袋裡拿出工作證。
裴舟渡立刻示範動作道:“你像我這樣劃一下就行,我喊三二一,咱就開始啊。”
“好。”許明昭一手揣在外套兜裡,一手舉着工作證。
“三!”
“二!”
“一!”
裴舟渡的話音剛落,兩個人同時拿着工作證在空中劃了一道豎線。
然後,兩個人如同雕塑一樣一動不動地等待着光幕的出現,但是眼前除了來來去去、面容模糊的行人,什麼也沒有。
“能動了嗎?”許明昭不動嘴唇地輕聲問。
裴舟渡說:“還是不行!”
“咕噜”一聲。
許明昭捂着肚子,說:“我餓了,咱們回酒店,邊吃飯邊想想對策?”
裴舟渡站在那裡沒有動,他盯着工作證許久,手指死死摳在工作證上。
許明昭站在裴舟渡不遠處,耐心地等着裴舟渡走過來,但是裴舟渡沒有動。
“那我先回去了!”許明昭見狀,轉身離開。
裴舟渡收起工作證,跟着許明昭回到酒店。
許明昭跟服務員點單的過程中,裴舟渡就雙手支在桌面上拿着他的工作證,仿佛要把工作證看出一個窟窿來。
“至于麼?這也不是着急就能辦成的事啊。”許明昭說。
裴舟渡放下眼前的工作證,說:“我必須要回去弄清楚一切,我就想知道維|穩局有沒有騙過我!”
許明昭說:“現在的問題是我們根本開啟不了光幕!”
“是。”裴舟渡說,“所以,我在想是什麼導緻我們沒有辦法開啟光幕的。”
正好,菜上齊了,許明昭給自己加了一筷子的魚放在碗裡。
“你還吃,我急得嘴上都起泡了,你怎麼能吃得下!”裴舟渡說。
“你看啊,我不吃飽怎麼動腦子。”許明昭解釋道,“我幫你想想哈。”
“打住!”裴舟渡擡手做了一個“禁止”的動作說,“你不是也想回去弄清楚麼,怎麼現在倒是淡定了。”
“也不是淡定,我是知道着急是解決不了問題的。”許明昭吐了一口魚刺。
“那你之前還跟個鋼炮一樣就知道行動。”裴舟渡吐槽道。
許明昭白了他一眼,說:“我那個可不是着急,而是在不知道方向在哪的時候,行動起來就是方向,先不說這個,你打算怎麼辦?”
“我覺得是變量的問題。”裴舟渡說。
“我醜話說在前頭啊。”許明昭說,“如果變量全都消除了之後,咱們還是沒能回去該怎麼辦?”
裴舟渡定睛看着許明昭許久,他拿起筷子吃了一大口米飯。
他其實心裡隐隐有些猜測,或許是□□局那邊關閉了光幕通道也說不一定,但是他一定要開啟光幕否定這一點!
“陪我試試吧,許明昭。”裴舟渡語氣中帶着些懇求。
許明昭點點頭,說:“可以,但是先吃飯吧。”
酒足飯飽之後,許明昭和裴舟渡站在甜品店前,許明昭看着定在那裡的江知昙,疑惑道:“奇怪,他倆怎麼還沒開始走劇情?這都過去快一個小時了吧。”
裴舟渡先下沒有心思管那些,他說:“我們還是先看看能不能回去。”
許明昭隻要退回要上前去查看的腳步,轉而跟着裴舟渡來到兩個人初到時的地點。
那是一個巨大的十字路口,之前因為亂碼雪而定格的十字路口恢複了往日的生機,車型模糊的車輛川流不息、呼嘯而過。
許明昭蹙眉說:“你該不會是想站在十字路口的中央吧?”
裴舟渡咽了一下口水,點點頭,他說:“畢竟,我們剛進來就是在這個地方,應該從哪來回哪去。”
“我可不幹,我甯願等着修複好全部崩壞後強制給我弄回去,我也不以身犯險!”許明昭說。
裴舟渡站在路口,他茫然地看着車輛,心裡也在打退堂鼓,但是這也是一次嘗試,萬一回去了呢?
“我先去!”裴舟渡有種壯士出征的壯烈感。
沒走幾步,一輛車直沖沖地朝着他過來,他急忙躲開。
“我說你真是不到黃河不死心啊!”許明昭說。
裴舟渡捂着胸口,站在一邊,說:“我放棄了,太可怕了!”
“不如想想,你那個監督員帶你回去時有什麼條件限制?”許明昭問。
裴舟渡開始回憶着,當時他和他的監督員站在……一面牆面前,那是個什麼牆呢,好像因為天色很暗看不清楚,兩面牆之間距離很窄,并且應該是遠離大路的小巷子裡,她的監督員輕輕這麼一劃,光幕就出現了。
“走,我們去找個巷子!”裴舟渡說。
許明昭立刻跟上他。
兩個人走街串巷的,終于在距離甜品店很遠的一個地方找到了裴舟渡印象中相似的巷子。
裴舟渡伸手測量着,說:“寬度剛剛好。”
說罷,他就蹲下來。
“不試一下嘛?”許明昭疑惑地問。
“要等晚上!”裴舟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