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哥，我真的不想傷害你。”許記析松開了他的腳踝，又乖巧的趴在他的膝上，“我隻是不想看你受傷害，你懂嗎？你總是亂跑，又不要命似的護着别人，我太害怕了。”

顧憂哭笑不得，“我哪有那麼傻。”

許記析挑眉撇嘴，“那你說是就是了。”

顧憂不滿的問系統：“他這什麼表情什麼語氣？”

系統：“和我一樣吧，也覺得你就是很傻的。”

顧憂：“？？？”

系統：“不是指智商。”

顧憂：“……怎麼也不能是智商吧？！”

許記析沖他笑了笑，“陪我休息去吧，顧哥？”

顧憂：“我剛醒，一點也不困。”

許記析指了指床邊的大書架，“你可以挑一本書看。”

顧憂歎了口氣，也沒辦法不從他。

兩人都站起身，許記析拉着顧憂的手，顧憂拖着他的鎖鍊，一起走到了書架前。

也不知道是許記析懂他還是大數據發力，這書架上大部分都是心理學書籍，顧憂一眼掃過去仿佛回到了大學。

顧憂挑了一本和心理學無關的書拿走，許記析已經躺在床上了。

顧憂環顧一周，想坐在旁邊的小桌旁，但許記析咳了一聲，拍了拍自己旁邊的空位。

顧憂：“……”

顧憂：“好嘛，也是同床共枕了。”

系統忍不住笑：“是同床異夢吧。”

顧憂歎了口氣，抱着書爬上了床，豎起枕頭靠坐在了床頭。

許記析側躺着看着他，笑的很開心。

顧憂看了他一眼，無奈苦笑，“我陪着你，睡吧。”

許記析笑着點了點頭，靠近他把手臂搭在他身上，環住了他的腰，乖乖閉上了眼。

顧憂看了看他，心裡計劃着怎麼離開。

“主銀你就這樣讓他摟着嗎。”系統弱弱問，“他要是賴上你了你還怎麼走。”

顧憂苦笑了一下，“想走就得這樣讓他摟着。”

系統卡頓了一下。

顧憂有些歉意的看着許記析，在腦海裡和系統說：“形成習慣才能放松警惕。他睡得穩些我也好走點。”

系統直呼高人。

顧憂心裡卻有點五味雜陳的酸澀。

他都能想象得到未來的某一天，許記析一覺醒來發現顧憂不見了會是什麼樣子。

可能會哭，也可能會陰着臉發瘋，顧憂太懂自己能把他逼成什麼樣了，他的眼淚的溫度都還停留在他的指尖心間。

他懂的，許記析這個人隻是缺愛也缺安全感，隻會偏執的愛人，隻要能把讓他感覺到溫暖和愛的東西留在身邊，他就可以不擇手段，也可以不計後果。

如果是現實中，顧憂可能還會聖父降臨教教他救救他，可是現在情況特殊，他沒時間在這耗着了。

要是最初就果斷一點撤退個幹淨，應該也不會落到現在害人害己的境遇。

顧憂心裡有點後悔，但也清醒的知道現在的情況絕非是一步選擇選錯導緻的，他隻能盡力挽救局面，走回正軌。

“他都這樣對我了，我為了走也可以騙他吧。”顧憂心虛道。

“當然，我支持主銀。”系統說，“就是他犯錯在先把你囚禁在這裡，咱們怎麼騙他都是為了自保。”

顧憂點了點頭，目光落回書上，安靜看了起來。

顧憂看了好久的書，許記析睡醒了。

許記析揉了揉眼睛，意識清醒後第一件事就是看顧憂。

顧憂也放下書沖他笑了笑，“醒了。”

許記析眼神中帶着剛睡醒的朦胧，但和顧憂對視的瞬間全部變成癡迷，笑着點了點頭。

顧憂也終于可以挪挪屁股，剛想下床走走，又突然被他摟住了腰。

許記析順勢趴在了他的身上，頭枕着他的小腹，像隻大型犬。

顧憂實在有點招架不住這種缱绻的錯覺。

許記析感受到他的僵硬，悶悶地笑了一聲，“顧哥，我真的好幸福。”

顧憂徹底愣住了。

能讓别人幸福的這種感覺，從來都是他困住自己的牢籠。

兩人都陷入了一片安靜之中，徹底忘記了時間的邊界。

顧憂再回過神是因為感覺到了一片濕意涼感。

顧憂愣了一下，随後不帶猶豫地把許記析的腦袋拽了起來。

果不其然，這隻大型犬又紅着眼圈哭的梨花帶雨了。

顧憂也有點欲哭無淚，“剛剛還幸福呢，現在又哭了？”

許記析又哭又笑的搖頭，蹭了蹭他的手，“幸福怎麼會讓人流淚呢。我也不想哭，可是這幸福是你帶給我的。”

“我帶給你的怎麼了？”

許記析看着他，“你帶給我的一切我都留不住。”

顧憂呼吸一滞。

許記析拿起來他正看的書，翻找着什麼，最後停留在一頁上，念出書上寫的話——

“靠近你，就靠近了痛苦。遠離你，就遠離了幸福。”

“這不就是我和你的現在嗎。”許記析笑了笑，“你說我這樣極端的把你留下，我又得到了什麼呢。鎖鍊在你頸上，可鎖住的從來都不是你。”

顧憂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他自己其實都清楚，隻是清醒會讓他痛苦。

“《窄門》我看過好多遍。”許記析合上了書，“但我不喜歡。”

顧憂看着他。

許記析慢慢說着：“死亡既辜負了上帝，也辜負了愛情。”

顧憂呆呆的拿起書，也沒想到許記析竟然對它有這麼多的見解。

“但我也沒辦法把你放開。”許記析自己擦了擦淚，“我留不住你，但也沒那麼貪心，珍惜現在就好了。”

顧憂皺起了眉看着他，欲言又止。

“你想讓我正常的去愛嗎？我可以打包票，我做不到。”許記析伸手摸了摸他的臉，“我是個瘋子，瘋子的愛自然也是瘋狂的。”

顧憂握住了他的手，“别這麼說你自己。”

許記析笑了笑，“好的顧哥。”

話落，許記析的手機鬧鐘響了，他終于肯離開顧憂，關掉了鬧鐘，解釋道：“四點了，我得走了顧哥。”

顧憂點了點頭，“你忙你的。”

許記析看着他，眼裡的淚亮晶晶的，手指輕輕摸了摸他的唇。

顧憂視線下移，看了看他的手，又擡起眼看他。

“可是臨走前，我想……”許記析摩挲着他的唇。

顧憂唇上泛着癢。

他想幹什麼，再明顯不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