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進入畫舫後，南宮靈擡手示意道：“二位請坐。”

陸還眉和楚留香坐下，南宮靈給他們一人倒了一杯酒。

畫舫開始在水中遊蕩，蕩入湖心，四面水霧，向外看去，是朦胧的霧，為着畫舫憑填了幾分神秘，分明是極美的景象，卻讓人有些不安。

畢竟，無論是陸還眉還是楚留香，都感受到了濃濃的殺氣，寫畫舫中，似乎隐藏着什麼殺機。南宮靈想連陸還眉一起殺了嗎？陸還眉不知道。

沒人能在水裡殺了楚留香，這一點，南宮靈不可能不知道，所以，隻可能是另一個人讓南宮靈将楚留香帶來了的，至于另一個人是誰，陸還眉心中已知道是誰。

能指使南宮靈的，無非就是無花了。

無花同楚留香也有些交情，不可能不知道在水上是沒人打的過楚留香的，南宮靈說，那人告訴他，等到他自己不能解決這件事時，就将楚留香帶到這裡來，等那人來解決。

但是這其中有不對勁的地方，很不對勁。

無花為什麼要這麼做？

陸還眉想不通。

除非，無花的目的并不是殺楚留香，而是……

南宮靈舉杯，在那杯酒即将入口的時候，陸還眉快步上前将酒杯奪了過去。

“嗯？陸姑娘這是作甚，我不是為陸姑娘倒了酒嗎？”說罷，便伸手去拿楚留香和陸還眉的那兩杯酒。

陸還眉将手中酒扔給楚留香，被楚留香穩穩接住，一滴都不曾灑出，而南宮靈手中的兩杯，又被陸還眉奪走，重新倒回了酒壺，杯子被陸還眉放回去，酒壺卻被陸還眉握在手中。

南宮靈皺眉：“陸姑娘這是做什麼，怕我下毒？”

陸還眉搖頭，拿起拂塵走到畫舫邊，一甩拂塵砸在水面上，水花四濺，還有幾條魚落到了畫舫上，陸還眉将拂塵放在地上，一手握着魚捏開它的嘴，一手将酒壺中的酒灌入了它的口中。

“陸姑娘何必如此糟踐這……”

南宮靈的那個“酒”字還沒出口，便見到那條魚的身體開始腫脹，楚留香伸手去摸，發現原本應當是冰涼的魚都有些發熱，他和陸還眉幾乎同時開口：“這酒中有天一神水。”

但凡陸還眉沒有及時反應過來奪走酒，現在死的就不是一條魚，而是南宮靈了。

南宮靈睜大眼睛，不敢相信：“他……他怎會在酒中下毒？他要殺我？不，我不信！他……他肯定是沒想到我也會喝……他不可能會要殺我……我們之間……他不可能的……他肯定之前沒想到……”

楚留香皺眉，不明白南宮靈對那個人為什麼到底信任：“你到現在還看不明白嗎？你背後的那個人，要殺的不是我和還沒，而是你！他明知沒人能在水中殺我，無論是我還是還眉都不會和船上的酒，他明知我們會因為戒備不會喝着船上的酒！他一開始想要殺的就不是我們，而是你！因為隻有你會毫無戒備地喝下他在船上備好的東西！”

即便如此，南宮靈還是不相信：“我不信！他為何要害我？他絕對不可能會這樣對我！他沒理由！”

“他有理由！”陸還眉打斷南宮靈的自欺欺人，她皺着眉，語氣都帶着怒，呼吸都有些急促。

楚留香從沒見過氣成這樣的陸還眉，她眼眶都是紅的。

理由。

南宮靈自然想得到無花殺他的理由，隻要南宮靈死了，線索就斷了，而陸還眉沒有證據向楚留香證明是他，他仍舊可以繼續逍遙法外。

南宮靈隻是不願意相信。

“不……我不信……我不信……他隻是沒想到……他隻是……他隻是……”南宮靈渾身像失了力氣一般跌坐在地上，這個事實，他無論如何都不願意相信。

陸還眉上前去，一掌打暈了南宮靈，将南宮靈拎着扔給了楚留香：“照顧好他。”

說罷，陸還眉便要離開。

楚留香接住被推過來的南宮靈，他看向陸還眉，問道：“陸姑娘要去哪？”

陸還眉的聲音已經遠了，她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去找無花算賬。”

陸還眉都這樣說了，楚留香當然也明白了陸還眉的意思，南宮靈身後的人，竟然是無花？陸還眉和他們到底是什麼關系？

大明湖邊不遠處，無花就在那裡，他早就料到，若是陸還眉發現不對便會來找他，所以他沒逃走，他留下來等陸還眉。

“天楓源一！為什麼殺南宮靈？”陸還眉怒氣沖沖地來同無花對峙。

無花笑着：“二娘猜得到的事情，為什麼還要問呢？”

“他是你親弟弟。”

無花道：“那又如何？”

無花不在意，他在意的，隻不過是自己的霸業。若是成功，他自然願意和南宮靈一起，若是失敗，南宮靈自然也是可以随意抛棄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