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還眉轉身要離開，陸小鳳和花滿樓剛要跟過去，就被陸還眉叫住：“兄長，花滿樓，我自己去和她談談。”

可陸小鳳卻有些擔心。

陸還眉很堅持：“她不會傷害我。”

說罷便快速離開了胡鐵花的帳篷，直往龜茲王妃——也就是李琦的住處而去。

陸還眉進入她的帳篷時，沒有一個人阻攔，想來是李琦早就料想到了陸還眉會來。

見到陸還眉進來，李琦站起來走過去，她笑着：“還眉來得比我想象的要慢。”

“你到底想做什麼？”緊接着，陸還眉便一陣頭暈，空氣中似乎有什麼迷藥……

是點着的熏香。

和她帳篷裡一直點着的，是同一個味道，她在胡鐵花那裡也聞到了，所以她以為，是拿着侍女侍從點的，她以為，每個人的帳篷都有熏香。

原來，竟然是李琦放的迷藥。

陸還眉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不是在帳篷裡的，入目的是裝修得精細的房間，風格很淡雅，很明顯是陸還眉往常喜歡的風格。

她的經脈也被封住，若是想要逃走，是難如登天，更何況是從石觀音手底下逃走。

推門進來的是石觀音，她已經卸下了易容，她溫柔笑着坐在陸還眉的床邊，眼睛亮晶晶地，問道：“這間房，喜歡嗎？”

陸還眉卻不理她，石觀音拉住她的手，将她的手貼在自己臉上：“還眉在生氣嗎？在氣我嗎？”

陸還眉點頭，又搖頭：“我在氣我自己，與你無關。”

“還眉怎麼這樣說？”石觀音撫摸着陸還眉的臉，眸中盡是柔情，仿佛兩個人還如同以前那樣。

陸還眉問：“這是哪裡？”

“鬼船上，我帶你去我的地方，給你見見我的弟子們，我現在都已經做師父了，我也能保護還眉了。”

陸還眉沒有說話，目光落在門口，那裡站着一個人，三角臉、老鼠須，臉色蠟黃，獐頭鼠目，讓任何人看了都不想再看第二眼，但陸還眉偏偏盯着他看。

熟悉，太熟悉了，那人身上的氣質。

那人歎氣，将人.皮面具摘下，露出那一張目如朗星，唇紅齒白，面若好女的臉，正是前陣子“死”在陸還眉面前的妙僧無花。

無花面上帶着溫柔的笑意：“果然什麼都瞞不過二娘。”

陸還眉并沒有問無花為什麼在這裡，也沒有問為什麼他還活着，這本身就沒什麼可問的，答案都已經擺在陸還眉的面前了，是無花假死騙了陸還眉，又跑來大沙漠投靠石觀音。

所以陸還眉問的是：“南宮靈呢？”

無花走進來，現在床邊，看上去恭恭敬敬的，他回答陸還眉說：“我自己跑過來的，沒有帶小弟來，他還在丐幫。”

無花頓了頓，又補充道：“這次是真的，沒騙二娘。”

陸還眉道：“但以他的性子，你的屍首不見，他定然會尋你。”

“但他什麼都查不到的，二娘請放心，”無花這樣說，“因為我會帶易容，即便是将來面對面，他也是認不出我來的。”

“面具永遠是面具，戴不長久。”陸還眉這話既是說給無花，也是說給石觀音。

“二娘，琴染了血腥，便再彈不出那樣空靈的樂曲了。”這是在說他自己，也是在說石觀音，原來一早，無花便已經提醒過了。

石觀音因為他們兩個旁若無人的聊天感覺有些不高興：“好了，無花，你出去。”

“是，母親。”無花果真離開了，甚至帶上了門。

“石觀音，你到底想做什麼？”

石觀音垂眸，眸中泛着淚光，看起來很難過，她質問：“你不愛我了嗎？你為什麼要這麼叫我？”

“我愛你，”陸還眉回答得沒有絲毫猶豫，“但我不認同你行為。”

石觀音有些意外，她似乎并沒有想到陸還眉會這樣說，她喃喃道：“我以為，你會一直支持我的……”

陸還眉道：“那是建立在沒有傷害任何無辜的情況下。”

聞言，石觀音也知道裝不下去了，索性擦掉了那虛假的眼淚，她将陸還眉攬在懷裡，讓陸還眉面對着她，她去吻陸還眉的額頭，卻被陸還眉躲開，一個吻便落在了陸還眉的眼角。

“還眉，我不需要你理解我，我隻需要你等着，我要錢、權、名、愛，我哪個都想要，等我将龜茲國拿到手，我就是太後，到時候無論是什麼我都有，你也好，無花也好，南宮靈也好，将南宮靈也帶過來，我們都好好在一起生活，就像以前那樣。”

陸還眉卻搖頭，隻道：“回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