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鐘谙提醒道,“這裡一片漆黑,先做個标記,可以估算方位。”
“我們是從那邊,”鐘瑜舉着一顆夜明珠照像身後,手剛伸出去,卻猛地一抖,整個人撲在了牆面上,“怎麼回事?那扇門呢?”
“不就在這兒——咦!”
鐘熙也發現了不對勁,她們來的時候明明是推開了一扇門,按理說門就在他們身後,可是這會兒三人摸索了半天,都沒有在牆上找到一點有門存在的痕迹。
鐘谙突然臉色一變,拉了拉季雙宿,示意道,“我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季雙宿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引導冰雷往他們四人身後照去,果然,來時經過的那條兩側都是壁畫的山道,就這麼消失了。
他們身後也是密不透風的牆。
“小心些,這個石室有古怪!”季雙宿又凝出幾個冰雷,雷電發出的光一下子照亮了石室。
他修為最高,但此處靈氣稀薄,還是保留實力為好。鐘熙怕他消耗過大,忙和鐘瑜鐘瑾拿出其他夜明珠,大家舉在手裡,整個石室燈火通明。
不是他們鋪張浪費,而是這石室不知道是不是密不透風。若真是如此,萬不可用火把,萬一此間空氣燃燒殆盡,他們不是金丹修士可以龜息好幾日,到時候隻有等死的份。
“小丫頭,你過來看看,牆上可畫着什麼?”
楊若受之前壁畫啟發,先發制人去查看了一圈牆壁,她發現石室是四方型,四邊的牆上各有四個奇怪的鳥狀異獸,這四隻異獸各有千秋,唯一相似之處就是長長的尾羽和華麗的翅膀。
“鳳凰?”
“應該是山海經上的羽族異獸,其中可能是有鳳凰,畫的隻是個剪影,認不太出來。不過,以外面壁畫的内容推論,這個前人遺迹的主人,肯定是羽族的信奉者。”鐘谙說道。
“壁畫?什麼壁畫?”鐘熙聽到她們讨論,忙出聲問道。
“你們來的路上沒看到牆上有什麼壁畫嗎?”劉修然聽出她不知道壁畫的事,有心打聽,狀若無意地試探道,“你們是不是從一個山谷進來的?”
“不是,我們是從山洞進來的,壁畫什麼的,我們,沒注意看牆上,”鐘瑾說完,有些羞愧。
鐘谙還在觀察這四隻異獸的姿勢,季雙宿不知何時就站在她身邊,他沒有出聲,許是怕打擾她,安安靜靜地替她把牆照亮一些。
“你覺不覺得……”鐘谙皺了皺眉,指着最近的一個圖案,問他,“他們的動作有點奇怪,這作畫風格,就是這邊翅膀打開的樣子,和外面那些女娲捏出來的人很像。”
季雙宿聞言,直接放出神識,他把其他三側離他們較遠的異獸暗暗記下模樣。然後雙手掐訣,很快,四隻以冰做成的巴掌大的異獸出現在他們面前的地上。
“好厲害!”鐘谙敬佩地看着他,想起少年之前的反應,忙不疊地補了一句,“我可沒在陰陽怪氣,這次我是真的在誇你!”
少年嘴角微微上揚,半晌,突然反應過來,不高興地問,“你的意思是,之前都是在陰陽怪氣?”
鐘谙心虛地摸摸鼻子,“我先看看這幾個異獸。”
他這一番動作,自然引得鐘熙注目。少女擡頭看他,眼裡全是仰慕,她說話時誠意十足,聲音又清脆,如黃莺出谷,看起來特别地俏皮可愛。
“季師兄的寒冰靈力又精進了!”
“寒冰靈力?”鐘谙好奇地打量他,“你是有冰靈根?”
季雙宿還沒開口,鐘熙急着便替他解釋,“當然,季師兄是難得一見的變異冰靈根,你不知道嗎?還是天品呢,是我們雲池仙門這一代師兄弟裡最厲害的!”
她言辭中有意無意地拉近自己與季雙宿的關系,季雙宿卻不怎麼給面子。抱着手聽她說完,似乎在回憶什麼,最後皺着眉語氣不冷不熱。
“你之前見過我出手?”
鐘熙:……沒有。
她不答話,季雙宿莫名其妙地瞥了她一眼,“那你說我又精進了?”
你都沒見過我出手,你哪來的依據說我精進?瞎扯,肯定跟鐘谙之前一樣,在陰陽怪氣他!
季雙宿不再搭理她,轉頭繼續擺放異獸的姿勢。
楊若和鐘谙對視一眼,憋笑的不行。
鐘熙徹底不說話了,劉修然假裝看不見鐘熙的尴尬,善意地給了她一個台階,“冒昧問一句,鐘大小姐是什麼靈根?”
“我是天火天金雙靈根,”她矜持地捋了捋散落在鬓邊的碎發,看了鐘谙一眼,低聲說道。
“鐘大小姐果然天賦過人,讓人羨慕。我觀你年紀輕輕已經到了練氣大圓滿,看來假以時日就要突破築基了!”
确實,鐘熙不過十二三歲的模樣,這個年紀是不會吃駐顔丹的,除非你想這一百年都保持這張小孩子的臉。
“劉道友過獎了,”沒有不喜歡被誇,鐘熙被他一頓贊美捧得有些飄飄然,羞澀地說,“和季師兄比起來我還差很遠……你不必叫我鐘大小姐,叫我一聲鐘道友便是。”
劉修然當即改口,兩人便随口聊了些在秘境中的見聞。
楊若見劉修然和鐘熙攀談,有些吃醋。不過以她的了解,她的修哥其實是在套鐘熙的話。她不好壞他的計劃,隻能憋着氣在一旁看鐘谙和季雙宿,眼不見為淨。
其實她也不是怪劉修然,隻是看不慣鐘熙那副做派,沒想到這位鐘家中途找回的大小姐,把世家正道那些虛僞的做派,學了個十足十。
真是比鐘谙那個小丫頭更像是養在鐘家十幾年的。
鐘谙和季雙宿一直認真地擺弄冰做的異獸,她忍不住也湊了過去。
此時正在查看周圍的鐘瑜,舉着夜明珠在某個位置照着,亮光投在冰雕異獸上。從楊若的位置看那些異獸,某一個角度,她腦中突然浮現了壁畫中的一幕。
猛地上前一步,對鐘谙和季雙宿說,“是跪拜!它們好像都在跪拜着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