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自身的問題,還是這把辟水劍有特殊的方法取?她餘光暗暗看向鐘谙,似乎是在試探什麼。
“拿不起來?我來試試!”楊若躍躍欲試,她擠開鐘熙去拔劍。
鐘熙死死地盯着她看,在楊若的手一樣從劍上穿過之後,她暗暗放下心中大石。
“看來這把劍需要特殊的方法才能取下來,”鐘瑜搖了搖頭,惋惜道,“也不知這遺迹的先人到底是什麼來曆,整出這麼多刁鑽古怪的法子考驗我們。”
“季師兄,你有什麼主意嗎?”鐘熙又去問季雙宿,後者從她拔劍開始便從頭到尾都冷眼旁觀。
鐘熙發現自己看不透這位師兄,即便隐隐感覺到了他的冷漠,她還是熱臉貼了冷屁股。她眼中暗含期待和信任,弄得鐘谙的好奇心又上來了。
鐘熙似乎笃定了季雙宿有辦法?
“我沒有感應到劍的意志,”他隻能告訴鐘熙這點,别的不是他不想說,他也沒有頭緒,“此劍空有靈力,沒有劍本身該有的意,其中必有問題。”
鐘谙心中一動,好像意識到了一些蛛絲馬迹。
剛好劉修然問出了她心中所想,“你能感覺到劍的意志?”
“嗯,”季雙宿應了一聲,沒有多做解釋。但是私下卻偷偷傳音給鐘谙,“我體質特殊,能感受到不同劍自身的意志,哪怕沒有生出劍靈。這把劍有問題。”
他沒細說為什麼,因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鐘谙也是。
季雙宿說到這種地步已經算非常信任她了,她便準備說出自己的猜測。
“我懷疑這不是真正的辟水劍。”
鐘瑜對鐘谙的說法嗤之以鼻,鄙夷道,“你在說什麼?哦,我忘了,你隻是個五靈根的練氣初期,怕是感覺不到劍身上的靈氣吧。”
她說完,還和鐘瑾對視一眼,露出嘲笑。
然而在場的除了她和鐘瑾,沒有人發笑,全都十分認真地看着鐘谙,等着她說出下文。
“你的意思是,那是幻覺?”楊若這些日子和她一起,也養出了些許默契,當即聽出深意。
散修到處曆練,見多識廣,在見聞這方面遠比大宗門弟子強。鐘谙一開口,她便能聞弦歌而知雅意。
“按壁畫和石室設計所推測,辟水劍前主很可能是羽族後人。鳳凰擅火,羽族後人有擅火者也正常。這樣的話,以火屬靈力拟一把‘假’的辟水劍并不難。”她提醒大家想想一開始消失的來路,“我懷疑設計石室的人極擅長幻術,我們剛才來時所走的門可能就是以幻術手段出現而後消失。那這把劍虛虛實實讓人摸不到,肯定也是幻術所緻。”
鐘熙聽懂了,“我明白妹妹的意思了,你是說這把辟水劍根本不存在,是假的。”
楊若立即想反駁,被劉修然按住肩膀,他知道若娘的意思。尋寶蜂遠在百裡之外就能感知此處有寶,那是因為它不收靈氣影響,而是天生自帶對機緣的感應。
所以尋寶蜂是不可能帶着他們來一處沒有寶貝的地方。
他覺得還是再聽聽鐘谙怎麼說,這個小姑娘想必還沒說完。
“你覺得根本就沒有辟水劍?這是騙我們的?”鐘瑾怪笑一聲,“你居然質疑真武秘境!”
“不,按此人的行事作風,幻覺必定是建立在實物之上,”季雙宿斜睨他一眼,語氣不善,“若沒有真的門,大家怎麼出現在這裡?你也許現在還在鬼打牆。”
少年有些看不慣這兩人對鐘谙的冷嘲熱諷。
也對,世家多是這樣的弟子,自己沒半點本事兒,卻自以為是,喜歡對别人指手畫腳。
“是的,就像我們打開内間石室的門一樣,門其實是存在的,隻是用幻覺迷惑了我們。”鐘谙指了指那把如夢似幻的“辟水劍”,“由此可見,劍也是存在的,隻是不在那裡。”
“那劍在哪裡?”鐘熙問道。
她其實是信鐘谙所說的,跟鐘瑜鐘瑾不同的是,即便不喜歡鐘谙,潛意識卻認可了她的推斷,鐘谙的頭腦一直聰明,不然也不會……把自己害得有口難辯。
“一定還在石室裡,這把劍應該是真正的辟水劍産生的幻影,”她圍着石頭台繞了一圈,然後看向那道唯一的一線亮光,用手擋住光線後,“辟水劍”劍身上也出現了一塊殘缺。
小孔成像?
季雙宿立即用神識探查那處孔,結果毫無所獲,那隻是一處普通的、連通外界的透光小洞罷了。
“不,一定是有另外一道光被幻術藏起來了,不會讓我們這麼容易找到,這肯定是個幌子,”不然一進來就看到那樣一處透光的孔,目标太明顯了。那個小洞的光一定可以利用起來做點什麼,“你有沒有辦法用冰做個鏡子出來?”
這對季雙宿來說輕而易舉,他當即用冰凝出一個湯盤大小的鏡子,遞給鐘谙。
鐘谙拿着鏡子,擋在假辟水劍前,利用那道小洞的光在石室内四處照着,“若想投射出辟水劍影子,劍的實體必定就在這裡,不會受外物阻擋光線。”
衆人屏住呼吸,不敢發出任何聲音,目光緊緊跟随鐘谙手中鏡子反射在牆上的光,眼都不敢眨。
當折射光線掃到某一處的時候,突然一道紅光一閃而過,鐘谙立馬轉回去,鏡子照向那處,“就是這!”
黑暗中,光束如箭射向石牆,在光線中,一把與石台上一模一樣的赤紅之劍慢慢顯現出來。
“這才是真正的辟水劍!”鐘熙突然感覺到了比剛才強烈數倍的火屬性靈力,臉色一變,“它這是……是要擇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