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趙槿定定的凝望着他,“來日方長。”
他們二人先後下了馬車,裴浔見趙槿停在原地,目光望向前方,他也順勢往前看去,隻見一名身穿玄衣的男子背對着他們,而陸酌言正環抱着劍,面色不善的緊盯着他,似乎對他極為防備,一旁圍着一衆小厮丫鬟,都對這個不速之客極不待見。
趙槿不疾不徐地走過去,府外衆人都注意到了。
“公主。”葉婵福了福身,踩着步子走到她身側,“莫大人已在此等候多時了。”
趙槿随意應了聲,斜眼看向那人,莞爾道:“莫大人今日來此,可有要事?”
眼前的青年頭戴玉冠,劍眉星目,雖是一身便衣,卻不掩其風華,也難怪京中貴女念念不忘。
趙槿見多了俊美少年,唯有他,總覺得遺憾。
許是她的神情透着惋惜,赤裸裸的目光不加掩飾,裴浔的眸子在二人之間流轉,微微湊近了點,低聲道:“殿下。”
他的姿态像極了護食的鳥兒,生怕被人搶走。
趙槿沒注意這些,可莫知鶴的目光卻在他身上多停留了片刻,淡淡的笑意蕩漾開來,溫暖的氣度似是包容了他的抵觸,“殿下,有些事臣想與你單獨聊聊。”
在趙槿看來,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一句話,何況好看的兒郎怎麼看都不會膩,聊聊也無妨。
“那便請吧。”
她話音剛落,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殿下。”
“殿下。”
陸酌言和裴浔相視片刻,像是達成了某種共識,“當心。”
趙槿着實被這二人如此大的反應給吓了一跳,不明所以的望着他們。
氣氛一度凝固,莫知鶴神色未變,一隻手微張,“殿下,請。”
趙槿邁步的腳微頓,意味不明的看向裴浔,弄得他心緒不甯,眼睜睜瞧着趙槿入了府。
他也跟了上去,路過陸酌言時,被他一把拽住,手勁大的仿佛要折斷他的手骨,裴浔被迫駐足側目,藏在袖中的手微微攥緊,卻沒阻止他的動作,“有事?”
陸酌言見他泰然自若的模樣,心底隐隐不安,“我不管你有何目的,但你最好離殿下遠點。”
裴浔揚了揚眉,笑了起來,露出一排牙齒,滿滿少年氣,“可是殿下說的,要我貼身伺候呢。”
‘貼身’二字被他咬的極為用力,那張揚明媚的笑容像是挑釁,陸酌言氣的牙癢癢,握着他的力道越發重了。
裴浔擰眉輕‘嘶’了聲,還不等他開口,不遠處傳來一句,“你們在幹什麼?”
陸酌言當即松手,回頭拱手道:“屬下隻是與裴公子閑談幾句。”
他微微側目,眼中暗含警告。
裴浔卻沒看他,隻是自顧自的揉着腕子,清秀的眉目染上一絲愁緒,歎了口氣,像是認命了,“陸将軍說的是。”
陸酌言滿意的扭頭,卻聽見趙槿下令:“自去領十杖,如若再犯,本宮絕不姑息。”
陸酌言微怔,脫口而出道:“屬下何錯之有?”
一男一女往外走,男子身形纖瘦,氣質溫和,女子眉目如畫,清麗脫俗,看上去當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
趙槿并未回答他的問題,隻是将裴浔的手擡起,掀開袖子,露出那一截泛紅的細腕。
她的神色很奇怪,意有所指道:“你當真是一刻也不能消停。”
裴浔抿唇淺笑,循着她的話道:“多半是草民招人恨吧。”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旁若無人的模樣,的确容易招人記恨。
“殿下……”
“放肆!”趙槿突然橫眉冷對,什麼戲谑揶揄仿佛都是假象,她稍一揚聲,陸酌言登時吓得慌忙跪地。
她居高臨下的睥睨着他,“本宮最恨欺瞞,你全忘了?”
“屬下,沒忘。”陸酌言憋屈回應,卻不敢反駁。
他真沒想到竟被裴浔反将一軍。
可惡!小人!
“滾下去!”
陸酌言低頭應‘是’,不着痕迹的瞥了眼裴浔,卻見他朝他歪頭微微一笑,那一瞬,他真想撲過去把他撕了,一口氣不上不下,牙都要咬碎了。
呸!不要臉!
趙槿一回頭時,又見裴浔一臉無辜的望着她,仿佛當真與他無關似的,這幅神情她再熟悉不過了,便笑道:“好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