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她這沉默的架勢令葉婵的心七上八下的,生怕她不同意,這是她所能想到的,最适合她的報恩方式。
她想伸手絞着衣角,又怕動作太過突兀,隻能硬生生忍着。
“再說吧。”她留下一句模棱兩可的話,便轉身離開。
葉婵怔怔的看了許久,直到身後傳來沉重的腳步聲,“葉姑娘。”
她回頭,見到是裴浔,愣了一愣,慌忙福身,“公子莫要這麼稱呼,委實折煞奴婢了。”
裴浔臉上露出溫和的笑意,顯得平易近人,“你我皆為苦命人,哪有什麼高低貴賤。”
他如此說,倒讓葉婵多看了他幾眼,心中詫異,卻不敢妄加猜測,隻道:“公子卓爾不群,非常人能比。”
裴浔笑了下,“若我沒猜錯,殿下并未應承你。”
“……是。”
“那你會放棄嗎?”
葉婵擡眸,堅定道:“不會。”
“那就是了。”裴浔邁開步子,走入院中,“做你該做的便好。”
葉婵留在原處揣摩他這話的意思,殿下身邊都是與衆不同之人,而且各個都給人一種神秘感,方梨姐如此,裴公子亦是如此,她太沒用了,似乎永遠到不了那種地步。
望着這高門大院,朱甍碧瓦,她暗暗下決心,一定要快點成長起來,成長到能站到殿下身邊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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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寝殿内早已燃上燭火,風一吹,便輕輕晃蕩。昏黃的光亮下,趙槿立于屏風後,漫不經心的解着腰封,褪去外衣。
水聲嘩嘩作響,方梨提着木桶,道了聲:“殿下,熱水已放好了。”
趙槿‘嗯’了下,忽地想起什麼似的,問道:“裴浔呢?”
方梨老實回應:“裴郎君在外候着呢。”
她的目光随着她的話移向窗外,纖瘦的身影模糊不定,照在窗棂上的輪廓勾勒成一副完美的畫卷,她心下微動,朝外面喊了句:“裴浔,你進來。”
一人應聲而入,伴随着門扉‘吱呀’響起,長身玉立的少年踏入眼簾,他先是扭頭望向發聲處,似是怔了一怔,繼而慌忙垂眸,“殿下恕罪。”
方梨退到一旁,目光在二人之間流轉,竟覺得他們身上有一種微妙的般配感,令人錯不開眼。
裴郎君雖身份低微,卻勝在容貌俊秀,幹淨溫和的氣質……
想到這,不免歎了口氣,光是身份,就不匹配。
倒是莫大人,青年才俊,溫潤儒雅,和公主确實相配。
她眨了眨眼,恍然醒神,意識到自己都想了些什麼,瞬間懊惱,默不作聲地退到門外,還不忘帶上門。
寝殿内,趙槿見他待着不動,索性走出屏風,走到他跟前,仰頭望着他,像是發現了好玩的事,伸出一根手指輕輕碰了碰他的耳垂,笑道:“你這兒怎麼紅了?”
裴浔抿唇不說話,可那模樣卻像極了被調戲的小姑娘,想看又不敢看她。
“又不是沒看過。”趙槿拉着他的手放到自己衣帶上,笑意盈盈道:“愣着做什麼,還要本宮教你?”
她惡趣味的逗弄,故意這般說,就是算準了他不好意思。屋内熱氣漸升,燒的人眼尾殷紅,裴浔低頭看着她赤裸的腳掌踩在地面,纖細的腳踝上銀鈴作響。
他摸不準趙槿的性子,二人已然挑明了許多事,她何至于繼續這般作弄他,莫非還是興趣?
趙槿牽着他的手握在衣帶上,隻需輕輕一扯,便能……
他重重的吞咽一下,眼睛不知該往哪兒放,趙槿拽着他的衣袖,湊到耳邊提醒道:“貼身伺候,你知道‘貼身’二字如何寫嗎?”
聞言,他沉默了下來,想着要是自己回‘知道’,那依趙槿的性子多半會說,‘既知道,那你便做一個給本宮瞧瞧’。
可他若回不知道,她估計又會說,‘那本宮來教教你’。
無論如何說,總占不了上風,索性還是不說了。
“不說話?”趙槿握着他的手指微微用力,衣帶松散,裡衣微敞,心衣上的海棠紋繡花若隐若現,在熏香缭繞下,更顯暧昧,“本宮幫你。”
裴浔:“……”
不是‘教’,是‘幫’。
怎、怎麼幫?
裴浔讷讷的望着,任由趙槿牽引着他的手搭在她的肩上,捏住松垮的衣裳一角,随着趙槿的擡眸,眼中似是藏了鈎子,鬼使神差的跟着她的手緩慢動作,漸漸扯下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