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公主就能……就能撩人不負責嗎?
他莫名覺得心口有點堵,可他隐藏的極好,并未被趙槿覺察出異樣來。
那冊子翻開,竟都是裴将軍克扣軍饷,貪污受賄的證據。
她不由得驚訝,畢竟這等大罪,按理不該如此輕易的就讓他給查到了。
好歹是他生父,卻能眼都不眨的就給賣了,真不愧是——
她看中的人。
她擡眸看向裴浔,眼中掠過一絲欣賞。
轉身坐到椅子上,她道:“做的不錯。”
想了想,她多問了句:“你是如何做到的?”
難得見趙槿也有不知道的時候,裴浔的眼中染上笑意,“草民自有草民的法子。”
趙槿的手指搭在那本冊子上,有頻率的敲擊着,每個人都有秘密,或許這個秘密是他手裡的底牌,不能輕易告知于人。
幾息之後,她點頭道:“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裴浔卻沒動,正當趙槿猶疑之時,他遲緩的吐了句:“敢問殿下,莫大人來此所為何事?”
趙槿聞言又是一愣。
大概是沒想到他會如此直白且坦蕩的……詢問。
心中怪異感愈加深重,她淡淡道:“與你何幹?”
“那敢問殿下,可有心悅之人?”
他的話題跳轉的太快,以至于趙槿沒能反應過來,直到這句話在耳中慢慢消化,她才道:“你今日,放肆的夠了。”
她的眉目很淡,幾乎看不出變化,語氣還是那般,威嚴又沉重,不給人一絲一毫靠近的機會,裴浔輕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便也不糾結了。
“草民告退。”他拱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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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季來的快去的也快。
随着最後一場大雨落下,夏日的暑氣也随之而來。
一輛豪奢的馬車在街上駕駛,行人紛紛退避三舍。
到了皇宮,趙槿先去了一趟宣政殿,卻出乎意料的被攔在殿外。
她冷下臉來,道:“你既不通傳,也不讓本宮進去,可是不把本宮放在眼裡?”
内侍卑躬屈膝,面上帶着絲為難道:“殿下恕罪,奴才絕無此意,實在是聖上有旨,無論是誰都不可入内。”
“也包括本宮?”
趙槿見他點頭,心中一陣火大,卻到底不敢如從前一般亂闖。
以往她是仗着父皇的寵愛胡作非為,隻因她覺得骨肉血親,縱然要罰,也不會太過,可她還是低估了皇室的無情與帝王的涼薄。
自從知道真相,她便明白,從前随心所欲的日子早已遠去,她隻有努力将權利握在手中,才有一絲希望。
方梨看她沉默不語,似乎擔心她做出什麼出格之事,湊近了低聲道:“殿下,要不咱先回去吧?”
“喲,這是誰啊?”
帶着嘲意的聲音響起,趙槿轉身看去,不由眉心一跳,真是冤家路窄。
自她上次把人打了一頓,她倒是有些日子沒在她跟前露過面了。
如今她正在氣頭上,她竟又來觸她的眉頭。
她也不言語,隻是冷冷的望着她。
松蘿得意的嘴臉在看到趙槿并不買賬的那一瞬,便如一拳打在棉花上,更氣了,她道:“怎麼,才過了幾日,公主殿下就失寵了?”
冷嘲熱諷誰不會啊。
趙槿皮笑肉不笑的盯着她,“也難為你如此關心本宮。”話音一頓,她誇張的捂嘴,“啊!該不會是你對本宮有什麼别的心思吧?”
“……”繞是她和她作對了這麼些年,也免不了被她的厚臉皮所震驚,再也維持不了臉上的鎮定,“你真是……真是……”
她抖着手指着她半晌沒說出話來,可見被氣的不輕,趙槿覺得自己多半有病,就愛看這人被她氣的跳腳又拿她沒辦法的樣子。
想了想,她無奈的搖搖頭,這麼多年還一點長進沒有。
松蘿身旁的婢女扯了扯她的衣袖,輕聲道:“郡主,莫動氣。”
她的聲音極小,可趙槿還是聽到了,狐疑的多看了她一眼。
經婢女一提醒,松蘿瞬間沉下氣來,冷笑道:“反正你也嚣張不了多久,很快,很快我們就再也不見了。”
她這話……
倒像是知道些什麼。
趙槿心一沉,冷臉看她,卻在思忖她的話中之意。
若她知道……
那事情好像就不是她所想的那般,至少牽扯的更廣,摻雜更多不為人知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