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馬爾尚參謀的話,莫非是那場大戰時他麾下的将領或者士兵?
槍口移開了,緊接着馬爾尚的屍體又多了幾個血洞。奧利弗豎着耳朵聽面前白發法國前軍人自言自語。
“上次大戰,吾等率領區區40人的隊伍打敗盤踞堡壘的600名敵人,當時在國内主張和談計策,卻意圖在停火後奪取敵人交通網的背信棄義之人,使吾等行動成為了戰争罪行。那以後,我們從愛國英雄被迫成為了叛國者,隻能與曾經并肩作戰的同胞開戰。失去祖國和榮耀的我們,隻能成為了戰場的亡靈,不斷尋找着敵人繼續戰鬥。對戰友許諾過将戰死沙場的我,将在這裡尋找吾等唯一歸宿。”
“這片戰場中成為吾等手中的亡靈,也算是你對于之前罪行的贖罪了吧?”白發叛國軍人冷笑了一聲,緩緩閉上眼睛,為曾經無法放下的榮耀生涯道别。
幾秒後,他那森然的目光轉向了一旁不動聲色後退幾步的奧利弗,奧利弗毫不懷疑這個冷血無情的劊子手下一秒就會按動扳機,讓子彈在他的腦門上炸開花。
在對方的眼中,絲毫沒有看見對無辜民衆的憐憫,似乎被卷入他所謂戰場中的,都将成為他的敵人,成為他道路前方的障礙物。
畢竟,自己看起來實在是太可疑了,豪華套間敞開的保險櫃,昏迷的高層官員,光明正大躺在床上檢視着手中戰利品的不速之客。
最重要的是,他作為第三方,觀看了這群幽靈對于這位前參謀官的惡行。他們完全可以将謀殺嫁禍在自己身上,讓他成為替罪羊。
嗯……雖然他确實也并不無辜,如果不是他先行把這位馬爾尚閣下弄暈,這群人恐怕也沒那麼容易得逞。
歐洲老式手槍的槍口再次調轉,槍口盡頭就是這間房内唯一的幸存者。
奧利弗猜得不錯,這位前法國軍人并不打算讓目睹了一切的普通人有機會活着出去。
首領不感興趣的目光掃過艙房内怪異的痕迹,不管這位不速之客出現在這裡的目的是什麼,背後勢力是誰,都與他們無關,今天都必須和那位參謀一起魂歸地獄。
然而下一秒,白發男人動作戛然而止。
他以極緩慢的速度眨了眨眼,意味深長笑起來,仿佛捕捉到了某種超乎尋常的訊息。
他的視線穿越了時間的屏障,窺見了一幕未來的片段——
他扣動扳機,子彈呼嘯而出,直指金發少年。
然而,就在子彈即将命中之際,後者皮膚上驟然湧現出一層貼合身體的璀璨金光。
他的子彈仿佛擊中了堅不可摧的花崗岩壁,四分五裂,卻沒有被傷害到對方皮毛。
在那個未來,他猛地側過腦袋,躲過碎裂的彈片。
隻是,很奇怪。
他看向未來的預知視野,像是被奇怪的信号幹擾的老舊電視機,屏幕畫面上閃爍着古怪的故障波。
這種從所未見的異常現象,是怎麼回事?
奧利弗捕捉到了前軍官臉上一瞬間的猶疑,這個表情——對方的能力發動了麼?
在當前狀态下,被幾乎盜走一半的異能力雖然還能夠使用,但效果會變得更弱、更不穩定。
他抹平自己上翹的嘴角,無辜地舉起手,示意自己并沒有惡意,“請不要殺我,我隻是被他綁過來的無辜服務生而已。您是誰?”
“閣下,是異能力者?”
前軍官的聲音突兀地變了,原本冷硬的語調變得期待又充滿莊重,逐漸高昂的音調仿佛是戰争号角的前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