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野在看阮棠的時候,阮棠也在打量着蔣野,蛾眉微不可見地擰了擰。
男人的模樣不屬于大衆審美中的英俊帥氣,留着寸頭,發茬很硬,高聳的眉骨帶着兇厲之氣,眼睛狹長,含着野獸似的兇狠的光。
他的身量很高,一米八五朝上、接近一米九的樣子,古銅色肌膚,塊頭很大,健碩的肌肉塊壘分明,霸氣橫生。
怎麼會是他?
阮棠心中訝異。
蔣野,原文劇情裡的男二,亦正亦邪,桀骜不馴,是男主攻秦淵身邊最兇戾的“狗”。
道德感薄弱,在國外灰色地帶的長大生存經曆,塑造了他野蠻的個性。
律法完善的現代社會表世界是對他本性的壓抑和限制,到了裡世界,蔣野像是打開了囚籠枷鎖的兇獸,肆意妄為,徹底放飛自我。
以暴制暴,以殺止殺。
在妖魔圈子裡,蔣野是令人聞風喪膽的存在,手段殘暴狠辣至極,比妖魔還兇邪。
在那場預知夢裡,阮棠的結局便是蔣野親自吩咐下去的。
毀去她的筋脈,斷了她全部的力量,讓她成為手無縛雞之力的弱者,然後和饑餓許久、失去理智的妖魔關在一起。
她的血肉被妖魔一口口啃噬,在極緻的血腥和痛苦中殘忍死去,成為妖魔口中餐,屍骨無存。
那時,蔣野就那麼笑着站在外面看着。
他雲淡風輕地欣賞着,好像面前并不是妖魔嗜血吃肉的可怖場景,而是一幕趣味橫生的舞台劇。
蔣野嘴角的那抹散漫的痞笑,是夢中的阮棠臨死前看到的最後場景。
哪怕并不是親身經曆,仍然讓阮棠感受到了潛意識的憎恨和厭惡,充斥着濃烈的殺意和恨意。
阮棠的情緒隻是轉瞬即逝,很快便收斂了。
但蔣野的感知實在太過敏銳,輕易地捕捉了那一刹那。
隻是到底時間太短了,和阮棠的距離也比較遠,蔣野并沒發現其中蘊藏的殺意,隻感受到了些許的不喜和反感。
阮棠大小姐不喜歡他?為什麼?
蔣野獵鷹一般的眼神裡劃過疑惑之色,笑嘻嘻地走近:“大小姐,你認識我?”
“秦家的蔣野。”阮棠垂眸,淡淡道:“久仰大名。”
少女的嗓音清泠,如珠擊玉石,又像潺潺溪流流淌在幽幽山澗,疏離清雅。
蔣野卻覺得酥麻之意自尾椎骨一路朝上,血管裡的血液都在沸騰,興奮肆意澎湃。
他已經許久沒有這般的激動,好像整個人都被點燃了,烈烈火焰灼灼燃燒。
蔣野的舌尖頂了頂下颚,玩味地勾唇,眼底映着炙熱滾燙的光,呼吸好像都透着熱氣。
他的姓名平平無奇,但從大小姐的口中喊出來,好像都莫名多了勾魂奪魄的味道。
至于名字前面的“秦家”前綴,蔣野直接忽略了,他從來不在意這些小細節。
對于他和秦淵之間的關系,整個江城高層都知道,大小姐聽說了也不奇怪。
不過,蔣野記得,自己和大小姐并沒有任何交集,這是他們的第一次見面。
所以,大小姐不喜歡自己,隻能是因為秦淵的關系,她讨厭秦淵這個未婚夫?
想到這裡,蔣野的心情更加愉悅,甚至像模像樣地前傾躬身:“大小姐,自我介紹一下,我是蔣野,俱樂部分配給您的教練。”
這番動作,若是别人做起來,必定是客氣而禮貌的。
但蔣野肌肉發達虬結,線條緊實流暢,渾身充斥着野性而原始的魅力,不像是斯文的紳士,反倒像是西裝野獸。
狠厲的兇獸穿上了僞裝的外套,不倫不類,卻又有着魔性的誘惑。
阮棠不解地看他:“怎麼會是你?”
“大小姐,您要學殺人術,我絕對是最好的教練。”蔣野俯身,勾唇笑着:“整個俱樂部,乃至于整個江城,沒人比我更合适。”
阮棠蹙眉後退。
蔣野喉結滾了滾,唇邊笑意更濃。
他沒有步步緊逼,而是擡手老實地退了幾步,拉開了距離,無辜地歪頭,脖頸後面的青黑色紋身若隐若現。
“隻是,大小姐,其實你根本不需要去學這些沒用的東西。”
蔣野嗓音微啞,認真地說:“隻要你展眉笑一笑,無論是誰,都會心甘情願地為你付出一切,任你予取予求。”
極緻的美貌,本來就是威力最大的殺器。
阮棠手裡握着的,無疑是最鋒利的那一把,無人能夠抵抗。
阮棠淡淡地諷刺:“這個笑話一點兒也不好笑,隻讓人覺得油膩。”
蔣野大呼冤枉,就差舉着右手對天發誓了:“大小姐,我可不是在開玩笑,字字句句真心實意,如果有半句假話,就罰我天打雷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