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二人談着興起,桃酥自己回到自家的隊伍裡,從馬車裡抱出來剛剛睡醒的桃汁。
桃汁是一個全身呈白色,四隻腳是黑色的黑白花貓,是大哥的同窗好友家的大貓生的,知道桃酥愛貓,就送了一隻。
桃汁經常出去玩,有時候幾天都不見其蹤迹,每次隻有饑腸辘辘的時候才會回來。每次桃汁進屋時,還未見其身,先見其聲,一邊叫一邊跑向它的食盒,吃飽喝足了以後才會到桃酥身邊轉轉。
桃汁随便桃酥擺弄,等桃酥抱好,桃汁在桃酥的懷裡慢悠悠地舔着自己的爪子。
給桃汁撸半天下颚,桃酥就把桃汁放下去了,讓桃汁自己玩去。
這時,一直在最後幾輛馬車待着的珠燭從後面跑了出來:“大小姐,我和钕姨把送來的東西給寺裡送去。”
桃酥點點頭,由着珠燭跟钕姨去溜達。
天邊霞光漸漸吞噬了藍天,被染上了一層金黃色。桃酥早就上了馬車,要是不上來,她還得在外面站着裝端莊。早就裝了一下午了,沒有必要自己給自己找罪受。
“大小姐大小姐。”外面突然傳來急促的喊聲。桃酥撩起簾子,皺眉道:“什麼事?咋咋呼呼的。”
小丫鬟紅燕急得滿臉通紅:“大小姐,桃汁跑出去了。”說完,紅燕用手指向南面,一隻通體白色,四肢黑色的貓咪正往南面跑。桃酥連忙下車,安頓紅燕告訴母親一聲,就追着桃汁去了。
這裡離家太遠,桃汁跑丢了可找不到回家的路。
微胖的桃汁跑起來卻輕盈的很,等氣喘籲籲的桃酥終于趕上桃汁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畫面。
一個身着青色的男子撫摸一隻雪白的貓咪,貓咪肉乎乎的,脖子上還挂着一條奶黃色的編織鍊。
桃酥沒有走近,停在男子的不遠處,靜靜看着。
青色衣的男子摸摸桃汁的腦袋,在桃汁伸長脖子的時候,滿足了桃汁,為它撓撓下巴。桃汁發出了呼噜呼噜的聲音。
“你還記得我啊。倒是不像某人那般過河拆橋。”
桃酥輕皺蛾眉,道:“赫公子。”
此人正是赫斯。
赫斯一邊摸着桃汁,一邊道:“怎麼?姑娘不過來嗎?”
“總歸是男女授受不親。”
“可是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姑娘這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個忘恩負義的。”
桃酥沒有回答,擡頭看向赫斯的眼睛。
“赫公子,找桃酥有什麼事嗎?”
看桃汁的樣子,桃酥就知道赫斯和桃汁一定是極為熟悉的,而引動桃汁過來的人,大概就是赫斯了。
赫斯直起身,道:“姑娘是個愛熱鬧的性子,怎的好久不出門?”
桃酥悠悠答道:“隻是有些不舒服罷了。”
“哦?哪裡?”赫斯懶洋洋地逼問道。
桃酥噎了一下,不知該說什麼:“赫公子。”
赫斯慢慢向桃酥走來,道:“許姑娘大概是有些胃疼吧。我見許姑娘好像腸胃不好的樣子。”
許姑娘?赫斯叫過她很多稱呼,但還是第一次連着叫她姓氏。是生氣了麼?
桃酥擡腳向前,欲向赫斯解釋。不曾想,一根老藤條竟橫行在前面,桃酥一下子就被絆倒了。
“哎呀。”桃酥重重摔倒在地上,柔嫩的手心肉立刻就擦出了紅色血絲。
赫斯也不急,還是保持着剛剛的速度走近。
走近後,赫斯停在桃酥面前,低頭打量着桃酥。可能是經常養貓的緣故,桃酥長得極像她的貓:大眼睛,圓臉,微尖的下巴帶着一些嬰兒肥,喜愛畫細眉。
人看着倒是軟軟的,卻居住着一個自私的靈魂。可是,哪個人又不自私呢?桃酥隻是被自己發現,存在于表面罷了。
“起來吧,姑娘。”赫斯彎腰,慢慢靠近桃酥,仔細端詳着。再近些看桃酥,赫斯又覺得桃酥像顆水蜜桃,微透的粉白皮肉在陽光的照射下有一層小小的絨毛。
桃酥起身拍了拍衣上沾染的土,從赫斯旁略過。
赫斯怔神,笑了起來。是了,雖桃酥素愛裝端莊,但終究是裝罷了,她實質還是個被家人寵壞的小女孩罷了。
桃酥心裡暢快極了,說話也有些口不擇言。
“赫公子,聽說玉妙姐姐昨日心疾又犯了,不曾想遇到公子。早知道我就應該提前備下厚禮。不過這樣也好,我也該親自去看望一下玉妙姐姐。”
赫斯聽着桃酥這話,臉上并無表情,道:“心疾就是這樣,經常毫無預兆就會發生。”
“原來是這樣,赫公子以後怕是要一生擔驚受怕了。”
赫斯眯了眯眼,看着眼前張牙舞爪的桃酥。
他有的是時間雕琢,他會讓桃酥變成隻對他露出軟肚皮的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