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頭看天花闆也不行,泛黃的天花闆冒着水珠,很惡心。
棠希文的家雖然簡樸,但她勤快,愛打掃,将家裡每一個角落收拾得幹幹淨淨。
大學是她第一次住校,剛來的那一周,棠希文惡心壞了,宿舍是臭的,澡堂是髒的。
在宿舍,她發揮改造精神。
在澡堂,她當自己是視力障礙人士。
能改進的地方改進,不能改進的地方,那就改進自己,這是棠希文的生存之道。
誰叫她是一個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人,她很少有機會選擇環境。
“诶,你聽說了嗎,秦束沅要轉來我們學院了。”
“我下午就知道了!她今天還來上課了!”
兩個人隔着浴室交流起來。
“啊?你怎麼不叫我,早知道我不曠課了!”
“沒事,說不定她會換寝室,萬一搬來我們寝室,我做夢都要笑醒。”
“你做夢吧,人家學姐住校外。”
有人出來了,棠希文端着盆子進去。
水從頂端的花灑噴出,她的身體很快打濕。
棠希文按下沐浴露,水和着泡泡流到她手心,她将它抹在身體上,洗去一天的疲憊。
吃完飯後學姐就離開了,她們甚至沒有留下聯系方式。
她不敢主動去要,秦束沅的一切,像天邊的星星,遙不可及。
星星是用來仰望的,雖然她的光亮偶爾也會落到她身上。
她關掉水,思緒也随着水停止了。
擦幹身上的水珠就像擦掉今天發生的一切,美好又不真實的東西,早晚都會蒸發掉。
棠希文走回寝室,洗幹淨後随意地躺在床上。
休息了八分鐘,她再度起身,走到自己的儲物櫃邊,小鑰匙插進方鎖,雙手伸進,取出二手市場淘來的筆記本。
開學第二天,她報名了外語學院組織的演講比賽,當晚提交了一個三分鐘的演講視頻。
兩天後,她收到了初試通過的消息。
下一場是第一輪複試,要去外語學院,當着評委的面演講。
演講主題:treasure
電腦桌面,文件整齊有序地排列着。
兩篇文檔,第一篇是她初試的稿子,棠希文點擊鼠标,将它删掉。
她打開第二篇文檔,已經寫了八百個字了,她浏覽一遍,不太滿意,删删改改,來回折騰了半個小時,終于定稿。
看着完成的稿子,棠希文呼了口氣。
參加學校的活動可以加綜合測評分,她這學期努努力,說不定綜合測評分數可以排進年級前三。
娛樂類活動倒是加的分多,可惜她實在不擅長,隻能另尋出路。
“你寫什麼呢!”尹冰坐到她床上,目不轉睛地盯着屏幕,手已經放鼠标上了。
棠希文按着眉心,任她看。
尹冰震驚地抓住棠希文的衣領,捂着嘴:“沒想到你那條項鍊竟然有這麼重要的意義。”
棠希文:“嗯,所以你什麼時候還給我?”
兩天前,尹冰對學校一個男生一見鐘情,兩人似乎很投緣,決定晚上在學校大馬路約會。
尹冰激動得不行,在她的死纏爛打下,宿舍每個人都為她的約會出力了。
陳宛丢給她不用的化妝品,張曉給了她兩根玉米腸。
棠希文本來要送她一包餐巾紙,萬一兩人聊人生聊理想,兩眼相對,淚落四行,鼻涕出來......
尹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央求棠希文把她脖子上的項鍊借她戴戴。
“這個不行。”棠希文一口否決。
“棠棠!”尹冰給她跪了,哭爹喊娘,鬧得棠希文沒辦法。
她才把項鍊取下來:“好好保管,别弄壞了。”
尹冰豎起四根手指保證。
但第二天,尹冰表示,男方喜歡木雕,看這條項鍊做工水準不一般,借回去研究了。
棠希文差點氣死,尹冰直接給她跪下了。
“明天我就去找他要回來。”
棠希文這是第二次問了,尹冰心裡虛虛的。
她今天去問了,那男生說還想再借幾天。
她趕緊跑到宿舍外,打了個電話過去:“學長啊,你能不能先還我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