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繁忙的課間,棠希文背着雙肩包,急促跑出曆史學院教學樓。
比賽地點在外語學院三樓。
外語學院和曆史學院隔得不近,先過一條車流不息的馬路,以棠希文的速度,随時可能撞上電瓶車,或者自行車。
她無暇顧忌安全,還有兩分鐘了。
萬一比賽開始之前要簽個點名冊?學校的活動通知一向不靠譜,活動開始前幾分鐘發生變動,常有的事。
穿過大馬路,一路在廣場上飛馳,不斷超越人群,才來到遺世獨立的外語學院。
學校就這一棟學院樓在西邊,旁邊是學校的辦公樓,和其他行政性的大樓。
學校管理層不少在外院學院擔任過要職。
就連外語學院出身的學生,似乎也與衆不同。
就像一群老師裡,打扮得最時髦的,最洋氣的,多半是英語老師。
外語學院裡學習小語種的,或多或少要出國交流。
出國,這種事棠希文根本不敢想。
一樓,二樓,三樓。
棠希文在下行的人潮裡,拼命地逆流而上,險些栽跟頭。
還好,當她摸到354教室,旁邊的355教室還有學生在進出。
有人拿着一張紙,有人看着手機,嘴裡念念有詞。
棠希文趴到門框,教室裡沒人,第一排桌上放着紙張和簽字筆。
選手是不用進去的,在外邊等着叫号就行,有好心的同學告訴她。
還沒開始呢,棠希文的心就莫名緊張,握手機的手,出了點汗,那感覺就像在排過山車。
過山車已經到你面前了,前後都是人,你出不去,逃不了,隻能硬着頭皮上。
通知的比賽時間是10:15,已經過去五分鐘了。
評委們陸陸續續進去。
棠希文站在門邊,進去一個,她默默數一個。
評委六個人,六個人都來齊了,她死期就到了。
棠希文摸摸口袋,裡面一副眼鏡,這次她找馮榆借的,馮榆老近視眼了,眼睛度數很深。
戴上去,棠希文什麼也看不清了。
一陣微風拂過,帶來的是淡淡的香氣,棠希文的心跳慢了半拍。
秦束沅跟她做了一節課的同桌,她記住了她身上的味道。
棠希文找不到具體的詞形容這種香味。
應該是花香,她沒見過的那種花,不屬于她世界的花。
她的頭被人摸了一下。
棠希文下意識擡頭,秦束沅今天穿得很正式,黑色西裝裙,腳踩細跟鞋。
她身邊的評委也穿的裙子,雙手扶着裙擺下端,讓裙子貼着屁股坐下。
秦束沅則不然,她随意地就坐了,腰間凸出一些褶皺,像故意設計的花紋,彌漫着藝術的氣息。
她拿起筆,從紙張上的名字滑過,落到第二個。
她看了過來,棠希文趕緊移開目光,掏出眼鏡,提前戴上了。
視線混亂,頭暈暈的,棠希文幹脆閉上眼。
一閉眼,腦子裡就出現了秦束沅,根本壓不住。
棠希文扇了自己一耳光。
沒用。
因為學姐而分心,還能怪學姐嗎?分明是她自己下賤。
棠希文恨不得打死自己,這個時候都敢分心。
上台後不得緊張死?話都說不出來。
“一号,鄧興。”負責叫号的是秦束沅。
棠希文聽到“一号”兩個字,全身抖了一下。
盡管她是二号。
進去的是個男生,好像在哪見過,身形瘦高,也戴了個眼鏡,穿着襯衣休閑褲。
“他是外語系的鄧興學長。”
“哇,一看就像外語系的。”
棠希文旁邊的人讨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