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安局等候廳挂着明亮的白熾燈,牆壁家具都是素白等淺色系,牆上還挂着幾面獎章和警示标語。
皮質座椅上坐着不少人,大多神色焦慮,苦着個臉,等待治安員的問詢。
唯有阮芙臉上輕松,甚至有點感動,治安局怎麼了,至少能帶來滿滿的安全感,被怪物追了半天,她在治安局裡甚至有了困意。
同時她也好奇的觀察着周圍:“旁邊另一排的座椅怎麼都是沙發啊?”
方康順着她的視線看去,解釋道:“那是VIP座位,給市民準備的。”
我靠,阮芙大受震撼,治安局居然還搞VIP座位?
“小姑娘第一次來治安局?”旁邊一個缺了門牙的中年男人笑笑,說話漏風:“這群治安員,就是對我們漁港人有偏見,說我們犯罪率高,要跟市裡人分開坐。”
方康咳了咳道:“不全是這樣,主要是一些市民對漁港人态度不好,以前發生過很多次沖突,後來才分開坐的。”
中年人搖搖頭,他對這類政策早就習慣了,雖然感覺方康說的不對,但也沒去争論。
就在這時,調解室裡出來幾個人,有個衣着前衛的年輕人吼着:“這女人就是在訛我!是她哥先打的我,我憑什麼給他交住院費!”
“是你先動的手,是你把我哥哥打到住院的,你得交這醫藥費,我們家……我們家實在沒錢了。”一個衣着灰土土的女生抹着眼淚啜泣。
旁邊治安員翻着檔案道:“情況很清楚了,你哥哥是這位鐘先生酒店的服務員,在收拾房間時不小心害死了鐘先生養的魚,随後與鐘先生發生口角,然後你哥哥先動手打了鐘先生。”
“接着鐘先生反擊時,你哥哥被推倒撞到了頭,送去了醫院搶救。”
“雖然他的情況令人惋惜,但畢竟是他先動的手,鐘先生确實是正當防衛,你就别糾纏了。”
“可是,可是……我哥哥脾氣很好的,他怎麼可能先動手打人。”女生又急又無助,治安員是她最後的依靠,此刻她感覺天都塌了。
那鐘先生露出鄙夷:“這些漁港人就是靠不住,手腳也不幹淨。”
他轉身想走,袖口卻被女生抓住:“你不能走,這一定有什麼誤會,我申請看監控,我哥哥不可能先動手的。”
阮芙在不遠處看着女生無助的神情,歎了口氣。
她想到了先前帶着自己治病的弟弟妹妹,當時他們背着她跑了很多家醫院,結果醫院聽到她是得了海洋侵蝕症,都像避瘟疫般将他們拒之門外。
那時弟弟妹妹無助,不放過任何一個救命稻草的神情和她很像。
那治安員顯然有點不耐煩了,他一把拉開女生:“不要在這裡喧嘩,快點離開吧,别再騷擾這位先生了。”
阮芙聽着皺起眉來,她走了過去,方康見狀也連忙屁颠屁颠跟了上去。
“這位小姐申請看監控,是很合理的訴求,為什麼不調給她看呢?”
治安員正制止女生,讓鐘先生先走,他離開路的卻被阮芙擋了下來,頓時皺眉道:“你是誰?這事跟你有關系嗎?”
被人橫插一手,治安員松開了女生,上下掃過阮芙的裝扮,不耐煩道:“無關人士趕快離開。”
這治安員什麼态度,阮芙盯着他胸口銘牌說道:
“治安員4327号,沒有監控的情況下,你是如何斷定是這位女士的哥哥先動手打人的?有監控為什麼不調出來看看。”
“如果你不想回答,我也可以寫封舉報信給治安總局問問原因。”
治安員明顯沒想到她竟然敢拿舉報威脅,愣了下反應過來,表情有點憤怒,可片刻後平靜下來道:“酒店存監控的硬盤壞了。
“這麼巧?”阮芙皺眉,那鐘先生似乎就是酒店老闆,深感對方的無恥。
“現在我可以走了吧,這幾個漁港人浪費我時間,知道我一小時賺多少錢嗎。”鐘姓年輕人說道。
“等下,按照聯邦法律規定,酒店監控必須實時傳到市政信息局裡,治安局申請一下就能看到了。”方康忽然開口,瞟了他眼:“别告訴我你們酒店沒同步,違法經營可是重罪。”
鐘先生臉色微變,他沒想到這群漁港人還有熟悉法律的,他看向了治安員。這治安員是他家在治安局的關系,平日裡沒少來酒店消費,因此才偏向他說話。
治安員沒去看他,隻是沉默了一下道:“行,我去申請。”
方康對此攤攤手,阮芙知道這已經是不錯的結果了,他們也隻能幫到這裡了,隻要判定不是她哥哥先動的手,她哥哥的醫藥費就不用擔心了。
在女生感激的目光下,阮芙和方康坐回了等候室。